吕蒙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气势不弱地反喷:“呸!主公拔擢我姐夫于草莽,我们邓家、吕家要不是有主公,哪里来的官做!
听说李素那边,连当个武将都要考‘知兵’,还要读书明策略才能给官,咱怎能到那种腐儒手下受窝囊气!弟兄们咱都是不识字的,跟着孙将军才有前途!”
劝降未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两军在黑暗中开着船开片,一时矢石纷飞,艨艟走舸错舷而过,互相用挠钩拉扯砍杀。
周泰按计划组织了十艘走舸、每条船装两枚水雷火药桶,一条走舸原本满额可以装二十个士兵。
但考虑到任务的危险性,周泰每船只安排了八个水兵,平时六个划桨手,到了要出雷的时候四个人拿撑杆四个人划船。这已经是确保船只不降低机动性前提下的最小编制了,弓箭手和近战兵都省了。
万一被敌人接舷战跳船,就只有八个水手都抄起短刀肉搏了。被箭雨覆盖时也毫无办法,非常脆弱。
不过周泰也考虑到过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让那十条水雷走舸一开始就上,他宁可先用普通的近战和弓弩走舸跟对方死磕、拉住仇恨值吸引火力。
约定了交火后四分之一炷香的时候,雷击艇才摸黑从两翼杀出。
这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自然是有些难熬的,周泰亲自带着亲兵队用小船打大船跟吕蒙对射,很快陷入了劣势。
走舸是一点垛堞掩体都没有的小船,弓箭对射的时候伤亡要比有垛堞舷墙的艨艟高很多,周泰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贴上去跳船砍杀,不跟对方对射。
短短七八分钟的厮杀,周泰就中了三箭,都是可以穿透他身上甲胄的。如果把那些没穿甲的都算上,至少还能增加两倍。
好在周泰这个人对疼痛的忍耐度非常强,浑身浴血依然大呼酣战不休,把吕蒙的仇恨值全部拉住了。
四更初点的湖面光线幽暗,只靠一点下弦月光和船上的火把。周泰的雷击艇没有点火把,非常低调,倒是前面的近战艇都点了火把,所以雷击艇轻易突防了过去。
周泰的雷击艇怕误伤到正在肉搏的友军,所以没有选择雷击吕蒙的前排艨艟,而是专门盯着吕蒙那些后排正在执行弓弩火力输出的艨艟。
连续五六声闷响,对应着五六艘艨艟舷侧被整个炸裂、湖水汹涌而入,才把吕蒙军从一开始的夺路突围状态,震回了惊弓之鸟状态。
“又是那种混江龙闷雷!李素怎么连走舸小船都能放雷了?天杀的这仗怎么打!”
对面周泰的敢死雷击艇其实也不好受,有两艘雷击艇自己也被震裂了船舷,一起跟着沉了,第二发雷都没机会用出来。
还有七八艘小艇技巧比较好,有些放完第一发之后,只是撑杆炸断、船舷微微开裂,但估摸着还能再航行个几分钟才沉,那就趁着沉没之前发挥余热,把第二发雷用了,随便找个近的够大的目标。
二十枚水雷最后成功激发了十四枚,三枚没发射就因为小艇沉了受潮浪费了,还有三枚是哑弹。十艘走舸小艇换掉吕蒙十四艘运载一百多人的艨艟,瞬间就把吕蒙的战意彻底打崩了。
“往南撤!不能去鄂县了!往南撤到湖角,弃船走九岭山去阳新县!从阳新县还能沿着富水撤到柴桑!”
吕蒙果断下达了命令,带着残余不到两千人的家丁私兵,和几百辅兵,仓惶往梁子湖南侧遁逃。被周泰这么一截,他又折损了一半人马,留下的这一半也是精疲力竭,战力进一步降到了谷底。
最后一直航行到了五更三点,大约又整整一个半时辰,吕蒙才逃到梁子湖最南段、开始弃船沿着九岭山谷地行军。走进黄忠的埋伏圈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
“乃翁的!让士兵们劳碌了小半夜,滚了那么多干草球,都白准备了!天都亮了,还要火光照个屁!”
黄忠在九岭山谷口等着,也是非常无奈,几次暗忖李司空一向神机妙算,不会这次失算让他白蹲了吧?究竟是吕蒙没中计被诱出城突围,还是周泰那边没拦住?怎么还没来?
他哪里知道,是吕蒙被周泰痛击之后,受损的船比较多,航速慢了,所以开到梁子湖最南端的路上多花了大半个时辰,再加上跟周泰纠缠的时间也比预期长、敌军士气衰弱越走越慢,种种因素导致最后来晚了那么多。
直到看到吕蒙弃船上岸徒步入谷,斥候飞速回报,黄忠才出了口气。
“校尉,那咱那些干草火球一会儿还往不往谷底推?”黄忠身边的军官看主将不耐烦,小心翼翼地问。
黄忠也是个暴脾气,等久了心情不好,吼道:“你们缺心呢?做都做好了不用还带回去不成?全点了滚下去!不用它们照亮,烧死几百个敌人也好!”
不一会儿,吕蒙又累又饿精气神全无来到谷底,觉得这地方环境不错,跑了一夜从二更天到辰时天亮,也该歇口气吃点干粮找点水喝。
他刚坐下把饭团拿出来,九岭山坡上就滚下来百余个点了火的干草球,浓烟滚滚堵住他的去路。吕蒙连忙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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