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不会猜疑使者死前跟我说过什么,还是生擒押解过去……也不行,万一是个死间,临死还反咬我一口……算了,还是先押上来,我亲自审审——对了,没有外人知道我们抓住了细作吧?”
主簿立刻给他吃定心丸:“卑职知道轻重,近日夜间巡哨的士卒,都是绝对的心腹亲卫。”
段煨点点头,他也不怕见刘备的人,怕的是被李傕知道他见。
很快,就有一个身着普通布衣、但仔细看就能看出是读书人的使者,大约三十岁不到,被五花大绑推进了大帐。
此人是刘备帐下的杂牌幕僚,费诗,正好拿来从事这种有被杀危险性的工作。
刘备这次除了带孙乾等人负责后勤,还带了几个秘书型的文官随军,就是秦宓、费诗这些人。
按说秦宓口才更好,但秦宓这人说话喜欢引经据典拽文,让他去舌战其他腐儒可以,游说粗鄙武夫容易得罪人。
相比之下费诗说话比较耿直,但切中要害。历史上他能安抚住关羽这样凌傲士大夫的臭脾气,所以对付段煨这样的人刚好。
刘备的识人之明还是很强的,这些幕僚跟着他稍微混两年,他就知道谁擅长应付什么场合、应该如何人尽其用。
本来么,要是让李素来用人,觉得有说降马超之才的李恢更好。但李恢现在还太年轻,二十岁都不到,还在南中永昌郡负责南蛮贸易呢,所以李素也就没有质疑大王的人事安排。
费诗进帐后,不卑不亢地拱手:“汉中王幕下从事费诗,见过平东将军。”
费诗代表刘备,所以只能说见过,不能说“拜见”,以免堕了刘备威名。同时他说的是“幕下”,因为他是汉中王的幕府官,从事中郎,而非军职官。
段煨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礼数细节,只是上下打量两眼,冷冷问道:“我军与汉中王交战正酣,汉中王企图劫驾,你居然还敢来。”
费诗内心微微一定:段煨说得严肃,却没有直呼“刘备”,而是认了“汉中王”这个称呼,那就有希望。
费诗微不可查地清了清嗓子,按照出发前右将军交代他的大体思路,说道:“在下此来,当然是来向平东将军表达敬意的。
将军与安集将军(董承)合谋,在李傕郭汜因为兵势倾颓而心怀篡逆之际,以兵马威慑长安李氏守军、保护天子,此乃护驾之功。汉中王勤王成功之后,定当论功行赏,足以消弭将军此前被李傕郭汜胁迫从贼的罪愆。”
费诗就像是在陈述一件非常确信无疑的功劳,用那种“事后盖棺定论、论功行赏”的语气,把段煨做过的事儿说了一遍。
偏偏段煨却是听得心惊肉跳:我怎么不知道我做过这种事情!
当然了,护驾确实是大功,是好事儿。可他真没做过啊,也没跟董承合谋啊!
段煨再注意城府,这时候也不可能忍得住,立刻反驳:“一派胡言……我不是说护驾不好,你们何以诬陷……不对,何以谬赞我护驾了。本将军根本不知道董承干了什么,不是只听说袁术入寇、他们调兵阻击袁术而已……”
段煨说着说着,声音低落下来,似乎自己也琢磨出几分异常的气味。
费诗一看有门,连忙不给对方思考时间,就假装惊讶地连续施压:“哦?那想必是将军留在弘农郡的部下自作主张了。一定是安集将军自忖兵力不足,没有单独护驾的实力,所以联络了平东将军留在弘农郡的部曲、共襄盛举了吧——
安集将军献给我们大王的密信里,可是这么说的,他不敢专功,愿意将护驾首功都让给将军,可喜可贺啊。”
“董承给刘备送了密信?!”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直接轰在了段煨心头。
到了这一刻,他虽然也会怀疑这个事件本身的真实性,但他至少确信刘备对于长安的一切兵力调度动向非常了如指掌了,肯定是有内应的。
如果董承没有和刘备内外勾结的话,刘备又是如何这么快知道西凉军在长安周边的调度的呢?又如何知道此番调度背后,长安有哪些将领受益了呢?
这是根本解释不通的。
毕竟段煨就算想破了头,也不可能想到仅仅是李应给李别的求援信使,被张飞截杀了、然后又被法正拷打逼供俘虏、补充了一些蛛丝马迹、寄信给刘备。然后李素再结合历史先知从受益人逆推动机人……
这一大圈子兜兜转转,需要张飞法正李素都超常发挥,已经超出了段煨的智商想象力,还不如“董承直接勾结了刘备,给刘备送信”这个解释容易理解,容易接受。
最后唯一不确定的,只是“董承是否有在密信里拉他下水、真的把潜在的护驾首功让给他”,还是“董承只是说了密谋,刘备身边有人添油加醋把他拉进去”。
段煨紧张起来,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左右为难,以及李傕郭汜的潜在猜忌,段煨冷汗都有点下来了,这一个不慎可就是杀身之祸啊。
不过,刘备派人来说这些,是想招降他临阵倒戈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已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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