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写菜谱的手顿了顿。
她就是个升斗小民,什么皇子什么王爷,都与她无关,都是梦里的事儿了。
她倒是有想过要不要搬走,可再一想,她凭啥搬走!
她先住进东堂子胡同的!
当初买宅子,她是想了又想,挑了又挑,特意选的都是离后海特别远的胡同坊口!
“时鲜”刚开店的时候,一天就一两个客人,若不是张三郎那二百两银子,这店能不能开下去还两说呢!
好容易盘活了!
做成现在的样子,她凭什么要搬走重头再来!
含钏下笔略重。
似与那澄心堂纸有杀父之仇。
钟嬷嬷看了眼含钏的脸色,隔了一会儿便笑了笑。
食肆人少,自然打烊就早。
含钏晌午没胃口,只喝了一小碗面糊糊,如今倒是饿了,拉提就着没卖完的羊肉,炒了个葱爆羊肉臊子,又和了面,特意在含钏跟前卖弄了一把——撑开双臂把面拉得又长又劲道!
沸水下面,粗细分明的拉面在水里滚来滚去。
拉提把面捞起,浇上臊子,再盖上一只煎得金黄的太阳蛋,撒上翠绿绿的葱花,最后舀上一勺香喷喷的油辣子。
一碗葱爆羊肉拉面就做好了。
面条香得很。
含钏笑着挑了一大筷子入口,满满的油脂香混合着热腾腾的小麦香,塞进嘴里大大一口,瞬时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奇异的满足感。
“又打烊了?
有个声音绕过影壁。
一根面条猝不及防地顺势梭进含钏的鼻腔,呛得她拍着四方桌咳嗽,没一会儿就咳得满脸通红。
一杯水递到含钏跟前。
含钏捂着胸口,顺着拿水杯的修长好看的手指,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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