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厚重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却是从未掉下来,即使是一滴雨也没有掉下来。
我看着老吕说道:“我们合作多少年了?”
老吕叭了一口烟说道:“有十五六年了吧。”
我说道:“是十五年二百一十七天。”
老吕笑了笑:“你记得倒是挺清楚。”
我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破的案子吗?”
老吕将手抱在胸前,食指和中指夹着只有很短的一截香烟,说道:“记得,是一个渔民杀害自己妻子和妻子情人的案子。”
我看着天,摇了摇头:“是啊,就是那个案子,改变了我的一生,我才知道人类心灵的阴暗面。偷情的妻子和情人被丈夫杀死,丈夫也判了死刑。如果从法律上来看,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从人情世故上看,我又认为那个渔夫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最后,我还是站在了法律的一面。”
老吕说道:“是的,这种情仇案件是最可悲的,本来在感情上都已经出现了可悲事,然后最后却以更加可悲的死亡来结束。”
我看着老吕说道:“或许死亡,才能令一切解脱。”
老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人还是得向前看,就比如那个渔夫,如果他能放下心中的仇恨,重新生活,或许现在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妻儿,之前的不幸,或许早已变成他偶尔会想起的生活调味剂。”
我看着老吕,笑了笑说道:“还是吕劲锋同志的觉悟高。不过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我是真的不想去弄明白,因为她们真的比犯罪分子的思想还要难懂。”
老吕笑了笑,没有反驳我的意见。
我们开始迈步向前走,虽然我们谁也没有提过是不是要走到刑侦队去,但是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和驻足搭车的打算,因为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走回刑侦队了。
而且在司法鉴定中心到刑侦队的这条路上,我们成功梳理了不下三十起案件。
或许我们都在期望,在这条路上,我们又能将旗鼓投资公司的案件梳理清楚。
我们的步伐比较一致,不快不慢。前面的垃圾桶外有一个可乐瓶,老吕弯下腰,将可乐瓶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个习惯是他八年前参加山地自行车骑行队时养成的,因为骑行队经常会向山林间骑行,所以要求必须有环保意识,不可乱扔垃圾。
我记得老吕给我讲了个小故事,他第一次参加骑行队上大垭口的时候,他在半途中休息,同行的骑友给了他一块口香糖。当他在剥开口香糖的包装纸时,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他当时不知道这些人在看什么,不过后来这些人都对老吕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原因只有一点。就是他将剥开的口香糖纸捏成团,放进了自己骑行服的口袋中。
我当时就笑他,这些人是想通过一块口香糖来了解你的人品,看你这个人值不值得交朋友。事实证明,老吕是个可靠而且忠实的朋友。
老吕将可乐瓶扔进了垃圾桶以后,站起身子,忽然对我说道:“对了,唐振国的老丈人好点了吗?”
我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生病的不是唐振国的老丈人,而是唐振国女朋友迟雪的父亲。好多了,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普通病房。”
老吕说道:“这唐振国长得一脸横肉,还能交到那么年轻漂亮的女朋友,真是艳福不浅啊。”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老同志很羡慕吗?”
老吕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就算有这个想法,我家那母老虎能放过我吗?而且我是专一忠臣的男人,无论对党还是对家庭。”
我翘了翘大拇指说道:“可惜我没有党也没有家庭可以去忠诚,不过拿破仑说过,鉴定一个人的品质是否高尚,那就看他是不是爱国。我还是很爱国的,看来我也是好男人。”
老吕瞥了我一眼,说道:“你就真打算单身一辈子?”
我说道:“当我决定踏足侦探事业以后,我就不打算成家了,我认为家庭琐事会给我的侦破思路带来影响。”
老吕摇了摇头说道:“你这种想法太偏激了。不过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想法,随意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午后的车辆似乎减少了许多,但是相比没有过年的时候,还是比较多的。
路上的行道树下,一些穿着淡蓝色制服的工人正在给行道树缠绕彩灯,看来不久的夜晚,城市会变得更加的灿烂。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我们一路无话,其实我知道老吕很想跟我交流一些案件上的问题,但是他现在理不出头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我也一样,这个案子越来越离奇,我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齐文广应该是一个突破口,现在我有一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还在我的脑海里梳理,等我清清楚楚的梳理完毕以后,我自然会向老吕说明。
这时,路边出现一个地摊,地摊上摆满了春联、年画、灯笼等等。一个中年妇女裹着红色的毛线围巾,这个围巾应该有些年头了,无论从色泽还是从针织的手法上都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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