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闵元启内心也是无比的复杂,甚至是心神激荡。
有兵,有粮,有人,有地利,难道真的就只能造船放洋而逃?
可能闵元启自己都没有意会到,随着自己实力的增强,甚至在一年后实力不逊于江北诸镇,他的心思已经是起了微妙的变化,哪怕还没有痛下决心,但已经不是几个月前一心想积攒家底逃亡的闵元启了……
“大人,大人……”
往着作坊的路上,却是有人拦路。
来的是闵元启,第三百户和附近河口汛塘的警备司也是归中军直领,闵元启这个中军负责人也是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除了日常会议之时,等闲是不会跑到闵元启这边来。
有的主官,因为存着异样心思,生怕日常军政之事太多,和闵元启会有所生份,不管再忙都是要到闵元启这里打个转再走,就是害怕时间久了被排挤出圈子之外。
倒是闵元忠这样的少见,每天就是忙着自己的事,别的事不掺合,没有要紧事情也不会跑过来求见。
“见过大人。”闵元忠穿着青色圆领箭袍,腰间杀着鞓带,悬着一柄腰刀,头戴范阳笠帽,袍子较短,窄袖,穿靴,一副干练的武官模样。
随着战报送到南京,消息也传回两次,众人都知道了闵元启的打算。
各人都会被保举为卫所武官,闵元启升的越高,各人官职也是水涨船高,颇有几天很多人开始量体裁衣,准备做乌纱帽和武官补服。
但身为中军官的闵元忠毫无动静,仍然是穿着他这一身圆领箭衣,各人这才隐隐感觉到是闵元启的意思,再看闵元启自己也是一般无二,那些短时间内被冲昏头脑的家伙,这才又陆续冷静了下来。
闵元忠抱拳一礼,眉梢间也是有掩不住的喜意,他定了定,沉声道:“大人,南京那头的恩赏下来了,由淮扬道派了周赞画过来转承兵部奉监国殿下旨意……大人,授给游击将军,云梯关守备,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大河卫指挥使!”
听着闵元忠将一大串官衔名称报下来,闵元启先是感觉好笑,接着也是一阵肃穆。
不管怎样,大明哪怕已经亡国,这官职还是代表着自己的一份体面,也是给闵元忠等属下一个圆满的交代。
折腾到如今这地步,开始的初衷是保卫乡里,但发展壮大至此,谁还能没有更进一步的心思?
若是能更进一步,谁还愿自甘平淡不成?
“元忠,你和元金,志晋,存诚他们,也都各有官职差遣吧?”
当初战功上报时是交给闵乾德带到南京,除了首级外,还有打点的几千两银子,这一次事情办的顺,闵元启知道不仅仅是花了银子的原故,还有的就是淮扬道周亮工在背后发力。
一个文官实职道台的能量,绝不是一个千户能比的。
闵元忠答道:“我授副千户,实职百户,元直,元金和杨志晋,高存诚几个也是如此。另外郭尚义和沈亮等人,俱授百户。营职未曾授给,估计是要大人你掌印上任之后,再开单子呈递上去,按惯例来说,也就是走个过场了。”
朝廷营伍兴革都有惯例,确实也是如闵元忠所说,营头主官确定了,底下朝廷会派一批人来,照顾各个将门家族的利益,主官保举一大半,以方便主将控制营伍。
大明的制度甚是有趣,比如用文官驭武官,太监守仓库顺道监视文武,北京京营和南京京营还得加上勋贵主持武备,如此各方牵制,没有旨意无人可调动一兵一卒。
再加上锦衣卫和东厂辑事番子的监视,地方上还有镇守太监,大明这近三百年时间,除了事出有因的夺门之变和曹吉祥子侄率私兵攻打皇城之事外,这二百多年不仅是京师无有叛乱生事的,就是地方上在京师被攻克之前,就算军政之令不通畅,明面上造反的文武官员,却是一个也找不到出来。
闵元启就算完全掌握两营,在几十年前也算不得了不起的大事,辽东的李家掌握的营伍更多,也未见朝廷有什么异样举措。
到现在这种时候,江北四镇的几个总兵都各掌大军,麾下总兵十几二十个总是有的,闵元启的这小小官职,还真的算不得一回事。
事实上估计也是周亮工这个淮扬道不想一下子把闵元启抬举的太高,否则其一力保举,总兵是不太可能,但副将或参将领一营兵守备盐泰一带,南京那边估计也不会坚决不允。
“总是好事。”闵元启拍拍闵元忠肩膀,笑道:“这一下你也要扬眉吐气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