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是它们见过的最漂亮的蛋,原以为孵出来一定也是最漂亮的孩子,没想到一直都孵不出来……”
沈御离也靠在栏杆上听她说话,想象着一窝麻雀的喜怒哀乐,越想越有趣,乐不可支。
绕林听见他笑出了声,立刻蹦了起来,恼了:“你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我一直出不了壳很好笑是不是?我出不了壳已经很痛苦了,连你也要笑话我!”
“不是不是,”沈御离慌忙辩解,“我不是笑话你,我只是觉得……很可爱!”
“哪里可爱!”绕林虽放过了他,却还是气冲冲地甩了甩袖子,怒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自己的爹娘姐妹倒是不会笑话我,可是邻居们亲戚们都知道了我家有个中看不中用、孵不出来的‘坏蛋’,一早就劝我爹娘扔了我,我爹娘又不肯……被它们连着笑话了两年多!直到后来我成了妖,它们还笑话我呢!麻雀最在意的是翅膀,翅膀强壮不强壮、漂亮不漂亮都是顶顶要紧的,我却连翅膀都没有……”
“你不用有翅膀,”沈御离忍着笑,又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你变成人的样子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凤凰的翅膀都配不上你,何况麻雀的!”
绕林懵懵懂懂,眨了眨眼睛:“你是在哄我高兴?”
“我是在说实话。”沈御离看着她,神情无比真诚。只是眼里总像是藏着几分笑意,这“真诚”就少了几分可信。
而且,这样的安慰实在并不能让绕林高兴。
她闷闷地想了一阵,又叹气:“凤凰的翅膀又怎么样!我是麻雀,我就只想要一双麻雀的翅膀,也不需要多漂亮,软软的、毛茸茸的、整整齐齐的就可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不是麻雀呢?”沈御离忽然问。
绕林愣了一下:“不是麻雀?”
沈御离点头:“你说你是你父亲捡来的。这个‘捡’除非是从别的麻雀窝里‘捡’的,否则就连你父亲本人……本雀也不知道你究竟是颗什么蛋,对吧?”
绕林愣愣的,点了点头。
沈御离立刻又接着说道:“你若是麻雀蛋,最多半个月怎么着也该出壳了,哪有三年不出壳的道理?”
这个,绕林还真答不上来。
她能有灵识,至少说明不是个死的。一颗活着的麻雀蛋,实在没道理三年孵不出来啊!
沈御离见她已开始思忖,便又在旁点拨道:“既然是捡来的,有没有可能捡了个别的,误当成了麻雀蛋?”
“可是,”绕林想了想,又摇头:“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宫里有别的跟我们体型差不多大的、稀罕的鸟!话说什么鸟的蛋会三年都不出壳啊?就不怕臭了吗?”
沈御离再次被她逗笑,无奈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太相信你是颗麻雀蛋。而且寻常鸟类也未必有这样的慧根,可以三年时间就得道成精。咱们不妨大胆想一想,或许你是什么世间难寻的奇珍异兽呢?”
绕林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一想,忽然飞快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当什么奇珍异兽!我就当麻雀,我就是麻雀!麻雀多好啊,数量多好养活,走到哪儿都能招来一大群!你可别瞧不起我们麻雀,你是不知道宫里的麻雀帮了我多大的忙!上次在山上你吃了三狐狸的亏,还是麻雀指引我去救你的呢!”
沈御离见她认真,忙跟着附和:“的确,麻雀虽小,却团结热闹,不容小觑!你这几次在宫里大显神威,很多时候都是麻雀报信传的消息吧?”
“那当然!”绕林得意洋洋,“在宫里,跟麻雀交好了朋友,你就掌握了所有的秘密!那些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的,什么事瞒得了麻雀!”
沈御离皱眉沉吟片刻,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这时天色已近傍晚,府中下人们连续受了两天惊吓、又少了好些人,很是忙乱了一阵子才勉强恢复了几分秩序,终于有人来报说厨房做了些饭菜,问是否立刻开饭。
府中奴才们都是两天没怎么吃东西的,沈御离和绕林也是一样。
先前只顾奔命了,谁还记得一日三餐哟!
这会儿有吃的了,两人才同时察觉到了肚饿,忙吩咐立刻摆饭过来。
在跟前伺候的依然是木头,还有两个模样极俊俏的婢女。这三人都是从前与绕林颇亲近的,今日却都有意无意地躲着走,就连上菜的时候也都离着两三尺远,神情警惕得好像旁边有只老虎似的。
绕林只觉莫名其妙,捏了捏自己的脸,问向沈御离:“他们怎么都怕我?我看上去已经饿得快要吃人了吗?”
沈御离看了也觉得不解,立刻摆手撵走了那两个婢女,单留下木头,问:“你们在怕什么?”
木头吓得咕咚一声跪下了:“殿殿殿殿……殿下,奴才没有在怕!”
“嗯。”沈御离冷冷道,“你只说了五个‘殿’,果真没有在怕。你若是怕了,应该连着说出五百个来!”
木头无言以对,只好咚咚磕头。
“别磕了!”沈御离皱眉,“有话说话,说不明白本王再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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