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向吴公,到了如今,不少人已冷静了下来。
吴公冷冷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人借此机会,教那刁民滋事!其目的,便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等便是沛公?」
吴公道:「显而易见。」
「可是……现如今……咱们难道要忍气吞声吗?」
「谁说要忍气吞声?」吴公凝视着众人。
这时候的他,显得格外的冷静,却是道:「采用这样的手段,就如是小儿手中持着一柄利剑,可此人却绝想不到,这剑乃是双刃,既可伤人,也可伤己。既然这是张安世的主意,背后又有陛下给他撑腰,那就好的很,倒不如……我等火上浇油。」
「火上浇油……」
此言一出,许多人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很快,便有人露出了欣喜之色。
「吴公的意思莫非是……」
吴公眯起了眼睛,眼中透着精光,道:「这些刁民,都该死,正好借此机会,送他们一程。而张安世既在背后怂恿,正好也可借此机会,将火引到他的身上,我倒要看看,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陛下是否还会袒护此子。」
….
众人闻言,皆是喜形于色。
不得不说,吴公虽只是稍稍的点拨,可一切他们都全明白了过来。
要知道,似这样的事,乃是他们最擅长的。
「如何行动?」
「这个容易。」吴公唇边似笑非笑地勾起,接着道:「我等尽力去吩咐人立即动手吧,此事不可迟疑,刁民不过是乌合之众,只需挑唆,便可成功。」
「好。」有人道了一声,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又道:「我这便去办。」
「我也去。」
众人纷纷主动请缨。
今日突然挨了这么一顿毒打,说实话,这种出于对张安世和那些刁民对刻骨仇恨,已是无法再压制了。
吴公也随之起身,道:「那……就送他们一程吧。」
他说罢,虽是鼻青脸肿,可眼里似乎透着笑意。
他没想到,张安世会出这么一手,玩此等狗急跳墙的把戏。
某种意义而言,这也给了他一次彻底整垮张安世的机会。
三日之内,世上再无张安世了。
………………
「殿下,殿下……」
有人急匆匆地来到了模范营。
来人正是陈道文。
张安世一见他,一脸嫌弃的样子。
此时,他正与三个兄弟喝酒。
军中本不可饮酒,不过今日模范营沐休一日,所以才可放纵一日。
张安世看了他一眼,不甚耐烦地道:「你不好好地给我盯着,怎的又来?」
「殿下,陈同知……那边,有紧急的事,其他人他不放心,便让卑下亲自来奏报。」陈道文道。
张安世听罢,不禁狐疑起来,而后搁下了酒盏,凝视着他道:「你叔父怎么说的?」
陈道文道:「叔父说,果然他们开始有动作了。」
「他们是谁?」
「这……陈同知只说了他们。」
张安世却没有深究。
而后,他露出了振奋之色:「哈哈,果然……」
陈道文此时又道:「陈同知现在命卑下来询问殿下,是否现在可以动手?」
「动手?为何要动手?」张安世笑道:「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只是……殿下……此事太大了。」陈道文略显几分担忧道:「卑下以为……可能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安世道:「不破不立,就是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怕个什么?这些人,真以为咱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吗?」
顿了一下,随即又道:「不必大惊小怪,一切照常,锦衣卫这边,死死盯着即可,等我命令。」
「喏。」陈道文应命,随即匆匆而去。
一见这陈道文走了。
朱勇活跃起来,看着张安世道:「大哥,这又是演哪一出?」
张安世道:「不该懂的不要去懂,男子汉大丈夫,没事用什么脑子。」
朱勇挠挠头,索性低头,继续喝酒。
丘松已喝醉了,他三杯就倒,却非要抱着酒坛子酣睡,那酒坛子里流了一地的酒水。
….
天色已晚。
至三更时分。
张安世却是精神奕奕,命人道:「取我甲胃来,教人带一队人马,我要入宫觐见。」
随即又道:「去请陈道文。」
等张安世穿戴整齐,又等了半个时辰,一宿未睡的陈道文匆匆而来:「殿下有何吩咐?」
张安世道:「传令,现在开始,给我拿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陈道文道:「遵命。」
张安世的车马,被数百护卫拱卫着,徐徐自栖霞出发往京城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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