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异类。将不同于自己的事物,统称为异种。
“神力便是异能?”
“可以这么说。”楼择道。
“那到底灯人是怎么被选上的呢?”
“这个你也别问。因为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楼择因为不舒服不断转换坐姿的声音。
姜姒缩了缩僵硬的手指,抱住自己膝盖,静静的注视这片黑暗。
“那这次灾难,是什么原因?”她问道。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守门人吗?”她问道。
“守门人也不是全能全知的。天道的气息很微弱了。实际上从三百年起它就已经很少活动了。但是不久之前,他突然活跃起来。”
“嗯?”
天道,又是姜姒不能领会的玄乎字眼。
原本它是指万物的规律、万物的道理。但是听楼择的意思,这还是个活物。
“天道,可以说是左右这个星球上所有万物的神。但人类的野心太多了,他们想与神抗衡。所以天道不高兴。”
“能…能劝吗?”
楼择嗤笑:“蝼蚁的想法心愿,人类会听在耳朵里头吗?”
“这么说,这次灾难,是天道对人类的惩罚?”
“可以这么说。”楼择轻轻笑了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擦拭自己的柳叶弯刀。
三百年前,他和太岁结伴同行的时候,也是灾年的开始。
不久之后他便遇到要来杀他的守门人。
那是个常年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自称枝梧,见到他后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十天后再次相见,她给了他一件天衣,说那是用大海深渊中长在峭壁上的某种植物编制的衣服,可以遮挡他作为灯人的光芒。
灾年的十年,甘宝宝陪着楼择四处流浪。灾年结束后,甘宝宝不得不飞升,这才告诉他关于太岁肉的秘密。
自古到今,长生不老便是人类的奢望,多少帝王为其耗费巨资寻仙山炼丹药修地宫。
他却轻而易举的得到。
所以甘宝宝不在的十年,楼择走遍他能去的所有山川,最后却在大海边上遇到枝梧。
故人相逢,枝梧并没有多少喜悦。她缓缓脱掉帷帽,她的帽子下,有一头崭亮的乌发。楼择起先只是觉得她眼熟,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她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守门人有一定窥视人将行的命运轨迹的能力,但是对于那晚上,她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她冷眼看灾民撞破家门,冷眼看他们挥舞武器,一下下的捶死自己的公婆,冷眼看她的夫君在一群疯子里头挣扎叫喊然后被一个人划破脸颊。她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家,因为乱世末日,毁了。
不干预,不插手。除了灯人和异种,不能和任何谁扯上关系。
一旦牵扯上,天道便会将其变成噩运,数一百倍的力度奉还。
这就是守门人的命。
所以楼择杀了枝梧,算是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们报仇。此次却承担了枝梧的命。
后来楼择想,被杀应该是守门人的宿命吧。
之后的日子,对于楼择来说,其实并不算无聊。这个世上,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
太岁肉赋予他长生,守门人的命运赋予他神力。他可以去他管辖的所有地域,深海博浪高空踏云。一百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就这样,第二个末日来临。
那已经是近代清朝末年,外夷侵袭,毒品泛滥,民不聊生。
楼择作为守门人形走在穷困潦倒的人群,很快就发现了灯人。
那是一户人家的童养媳,丈夫死后公婆也随着而去,她便自卖给附近有钱的乡绅当小老婆给公婆买两个棺木。然而进门当天,乡绅的傻儿子掉进池塘一命呜呼,她被认为是扫把星扔到乡绅饲养的藏獒笼子里。
是楼择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猛兽撕扯出内脏,奄奄一息。
她和他说了三个字。
那其实是在说“杀了我”,但是楼择错会了她的意思,给她喂了太岁肉,还给她换了新名叫小枝。
接下来的时代,小枝她并没有获得长久的安宁,太岁肉只能令凡人拥有永恒的生命,她在力量上和普通男子并没有两样。
她只是生命更长久些的普通女人而已。
这个女人需要爱,需要家庭。
但是楼择给予不了她。
所以在男女之事上遭到拒绝后,小枝跑了。
她到了一个偏僻的朴素村庄,和普通男人成了婚,育有两男一女。
可她经久不衰的容貌成了不详,她的儿女们也为此被人指指点点。在某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她被自己的丈夫、子女合伙捆在麻袋里投进了奔腾的河水中做了河神的献祭品。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就结束了,但是水并没有吞没她的生命。
在随着河床运动奔流向前的轨迹中,束缚她的麻袋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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