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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棣的府上离开,朱文奎回到了南京招待所。
这是他和此行调研组所有人在南京的临时驻地,虽然说朱文奎自己在南京是有府邸的,这么多年一直留着,可毕竟是来公干,也不好自己一个人离开调研组回老宅住。
招待所大楼,本就是应当朱文奎待的地方。
在最大的一间招待住房内,朱文奎一直静静的坐在客厅内品茗静读,墙壁上十几盏油灯,映的整间客房光亮如昼。
他在等人,等一个南京此行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很长一阵静谧的等待,门响了。
声音很轻、很细微,不过对处在一个非常安静环境内的朱文奎来说,还是让后者下意识的脸皮跳动一下。
“进来。”
总算是等到人来了。
那么,又是什么人能值得朱文奎苦等到现在。
“卑职,南京特情司司正顾凤年见过大皇子殿下金安。”
来人叫顾凤年,而他的身份也足够慑人。
西厂南京特情司的一把手,也是江南各省情报机关的大头头。
“顾司正来了,快请坐吧。”
朱文奎微笑着起身,伸手引了一下,招呼着顾凤年落座,同时自己还亲切的为顾凤年斟上了茶水,这礼贤下士的姿态可谓是做得相当充足。
“卑职不敢,大皇子实在是折煞卑职了。”
对于朱文奎的礼待,顾凤年自然是一口的惶恐,小心翼翼的落下半个屁股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请殿下见谅,卑职的公务繁忙,很难久待,殿下深夜召唤,有什么指示但请示下,卑职马上去做。”
好一嘴虚词客套。
对于顾凤年嘴里的谦卑,朱文奎那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自己的话在顾凤年耳朵里,怕不是连个屁都不如,哪还指望顾凤年能够照做。
“唉。”
朱文奎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想必顾司正应该是知道本宫这次离京南下的原因。”
“卑职不知。”
对顾凤年的装傻,朱文奎也不恼,既然顾凤年不愿意接话,他索性就自己说了出来。
“内阁交代的差事,让本宫带调研组好好看看江南几省的情况,谁让江南几省是咱大明的财税重地,江南可是实打实的半壁江山,江南要是出了乱子,国家就得出大乱子。”
“是是是,这是自然。”
顾凤年不懂朱文奎想说什么,他只管一嘴的应和,等着今天这次见面早点结束。
“所以本宫这来到南京地界的第一天,就先请顾司正来一趟。”
发现眼前的顾凤年怎么都不愿意搭茬接话,朱文奎也不急,口气依旧温和的说道:“顾司正负责南京特情司,同时也是江南六省特情司的总协调人,可以说,在江南地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顾司正你,本宫就想问一下,最近几年江南没什么事吧。”
“仰赖君父如天之德庇佑,江南地界,诸事顺遂,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社稷稳固。”顾凤年中规中矩的应了一声,便只当这次朱文奎找他来,是例行公事的简单询问。
“那就好,那就好。”
朱文奎端起茶碗轻轻一润嘴唇:“内阁也是看了通政司的奏疏,有些担心罢了。”
什么奏疏,担心什么?
顾凤年心中自然是难免会有些好奇,但他没有开口问,保持着沉默。
“看顾司正这神情似乎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朱文奎挑了眉毛,有些不满意:“这可不是小事啊,内阁都知道了,你主管特情司要是知情不报,那本宫回了京,可是要跟孙公公说一声的。”
这一句话,可是顶到了顾凤年的肺管子上。
他这根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就被朱文奎一句话将火烧到了他身上。
但虽然心里焦急,可多年的特情工作让顾凤年仍旧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更是轻笑起来:“殿下见谅,卑职特情司公务实在繁多,不知道殿下说的,是哪一件事。”
“还不是湖广汉阳锻钢厂一个年轻的工人回家路上猝死的事。”
朱文奎叹了口气,有些伤感:“连续工作六个时辰,一个月连休息都不舍得,导致劳累过度猝死路上,结果呢,因为不属于在工作岗位上死亡,工厂拒绝赔付,官司闹到了府里的通判处,最后还是以工厂胜诉为终。”
这都哪跟哪的事情?
一个工人死在哪里,工厂有没有担负责任,或者有没有欺凌老百姓更甚至与当地府县衙门之间是否存在见不得光的勾当,这和今晚这谈话有什么关系?
顾凤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能报到中央去?
“人命关天,这能是小事吗?”似乎看出了顾凤年的心思,朱文奎又添了一句:“更何况,死者是技工学校毕业的,毕业之前在南京上学期间入了学生会,也是与会成员之一,他死了之后,几个南京法学院的同学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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