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府上何人啊?”
人家哪里有府,人家那是宫,乾清宫!
拼爹,自己拼的赢吗?
想到刚才放言还绝不放过,杨稷两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
除了杨稷神情惨然以外,连着朱文奎身旁的于谦也是一愣,微微侧首看了朱文奎一眼,而后抱拳道:“学生谢过大皇子殿下出手相助之恩。”
“于兄客气。”
朱文奎忙还礼:“早前考学之时,父皇言此地无君父,我自然也如众同学无二,一考生罢了,哪里有什么大皇子,于兄切莫以为意。”
等俩人寒暄完,这台阶上的小宦官眺了一眼,看朱文奎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才开始陆续唱名。
“此番考学一共录取十七人,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依循秩序离开此地,录取者虽咱家入堂谢恩。”
以于谦当首,十六人都开始默不作声的抬腿往明堂而进,只有杨稷一个人还坐在地上没有动作。
腿软了,站不起来啊。
“还不快扶杨公子入堂?”
小宦官还是有眼色的,刚才底下那些小动作他尽收眼底,便是知道必是这杨稷跟朱文奎之间有了冲突争端,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
“可别让杨公子在地上着了凉,其令尊可是咱大明的首辅阁老。”
这句话刺的杨稷登时便从地上弹了起来,也顾不上腿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的跑进明堂之内。
这个功夫,前面十六个入学的学生都站好了,他这一进来,显得特别突兀而且失礼,让高位之上,跟着朱允炆有说有笑的杨士奇瞬间暴怒。
“放肆,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说完,杨士奇离座就要下跪,被朱允炆抬手拦住。只好躬身拱手:“此是臣之犬子稷,不通礼数皆是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与臣。”
御前失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律一般来说也就是打顿廷杖,廷杖再轻,也不是一个孩子能撑得住的啊。
所以杨士奇这个做爹的得揽过去。
朱允炆不以为忤,摆手道:“一孩子罢了,阁老莫要如此,令公子面色苍白,脚步虚乏无力,杨稷啊,你是不是生病了?”
杨士奇也转头,喝斥道:“君父问你话呢,耳朵聋了吗?”
杨稷手脚冰凉的跪在地上,抬头一观,有心借坡下驴,但一看到不远处回首看向自己的朱文奎,一咬牙如实禀报,一头砸在地上:“君父容禀,学生死罪,方才与府外冲撞了大皇子殿下。”
说着,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都报了出来。
杨士奇也是吓了一跳,刚打算开口,就发现朱允炆倒是轻笑了出来。
“朕当多大的事呢,孩子之间起点小摩擦罢了,行了,起来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这事就此揭过。”
“陛下,这犬子冲撞......”
“什么冲撞?”
朱允炆一扬手:“朕都说了,这里是学堂,不是朝堂,没有什么皇帝皇子的,只有老师和学生,他们都是学生,身份对等,何谈有无礼冲撞之罪一说?”
杨士奇这才放松下来,他知道只要皇帝开了这个口,那就说明这事在皇帝心里确实没有当回事。
于是他转过身冲着朱文奎躬身:“臣待犬子向殿下赔罪。”
后者避开还礼:“阁老言重,学生不敢。”
这一来二去的矫情劲过后,所谓冲突一事就算彻底翻了篇,朱允炆便开口道:“行了,说一下正事吧。”
杨稷抬头,对上自己老爹的眼神,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低眉顺眼的躲在人群的最后,十七个孩子都静声肃立,等候朱允炆训示。
“朕看着你们很开心,因为这两道考题便是一般寻常进士学子都未尝可以做出,而你们做到了,都可堪称我大明的神童耶,朕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励,切勿骄矜自满,将来入学之后能够用心苦学,早日结业为我大明江山社稷而效力。”
“谨遵君父圣谕。”
一群孩子都极其成熟的躬身见礼,恍如他们的父辈在朝堂之上一般。
“既如此,三日之后开堂,各自回府准备吧。”
(祝大家端午快乐,今日有事耽搁到现在,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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