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派来的都察院监察官吏已经为他带去了杨士奇的意思。
“如果山西不能完成计划指标,下场一定会很惨。”
五年之内,全大明要保证完成六百七十万丁口的增幅,而山西不过才摊派了七十万,要是完不成,杨士奇保证不会放过丁景福!
丁景福也是个狠人,知晓此间之事没有转圜余地后,便杀气腾腾的召见了各府知府。
“那些喜欢买丫鬟小子的煤商,除去给他们留下每日通商押车的家丁之外,全部给我遣散了,尤其是丫鬟,谁也不许再买丫鬟。”
矫枉过正也好、偏左也罢。
中原的国情就是如此,一项新的政策出台,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当然即使如此,丁景福也没有敢赶尽杀绝的把所有家丁都遣散,严令地方必须要给这些煤商豪强留下足够他们商业运转的人手,不然这些煤商不能运煤,商税就会下滑,到时候一样是任务不达标,还是死路一条。
丁景福虽然懒得管那些豪商大户的死活,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死活,但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他还是拿出了一省布政使的智慧来的,该狠的地方毫不留情,但该留余地的地方,他也是严格要求府县一级,并且派专人时刻监督查办。
“对于胆敢不从的,定罪抄家!”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在古代,一个府的知府主官都可以轻易定黎庶百姓一家的生死,何况丁景福这般的一省封疆?
他不把计划指标完成,他自己就得上断头台。
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丁景福发飙,他手下的知府、县令则就快发疯了。
既要抓丁口田亩、还要抓经济发展,两手都要抓,两手还都要硬。
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我们这些当官的这么能干呢?
就在这么短短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在保障山西煤商总会的煤运没有受到影响的基础上,山西愣生生清理出来将近十万名半大小子和姑娘!
杨士奇说的没错,事在人为!
只要大明这群官僚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只是他们平素里懒散惯了,怠慢惯了,真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就能爆发出比平时强大十倍不止的干劲和斗志。
“先干他一个小目标。”
几乎各府县一线都扯起了横幅,杨士奇这句金句成为鞭策基层官员胥吏奋斗的箴言,所有人都在为五年计划而努力。
而像沿海清理出来、多出来的大批家丁仆役,则被遣送到河北编户,那些几百上千年来跟官僚阶级沆瀣一气、一体同心的地主豪绅在这一次大规模的清查运动中,被他们曾经依附的官员狠狠的捅了一刀。
“做买卖就好好做买卖,养那么多下人干什么?出个门前呼后拥的,你到比本官还气派了。”
一个福建的富商,占地近百亩的宅院里养着几百名下人,当地的知府知道后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大明的商人都那么嚣张了?
朝廷放开商禁才六年,这群资产阶级就开始迫不及待享受奴隶主的高高在上?
也是这个发现,都没等内阁立法,地方反倒开始出台临时条例。
“非商运行为需要,一户不允许超过十名家丁仆役。而需要行船、押车的商户,持有效经商许可至衙门申报家丁数量,实际清点中不得超出申报数量。”
官僚阶级算是正式跟豪强乡绅阶级走上了对立面。
而在这种局面下,很多事情也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就比如江南清理出来的人口因为没有多余的土地耕种,就会被充到河北垦荒,这样一来就算是一方出人口、一方出土地,双方合力实现新增在册丁口和田亩数计划。
通力合作,大局为重。
“集中力量办大事。”
求是报每一期的刊文都在渲染这种如火如荼的社会氛围,让朱允炆甚至有一种恍惚,这种全天下闷头向着一个目标奋斗的气氛,就好像他小时候,他的爷爷,一名老红军的老年回忆时那般。
“当年那位大手一挥,全国一心,都有着移山填海的昂扬斗志,这天底下,也就没有什么难事,因为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那个五零年代、六零年代创下的奇迹吗?
朱允炆抄起内阁的抄报,看着这几个月内各省陆续汇总的成绩,陷入沉默当中。
如果这辈子在这个时空,他能有这个荣幸致敬伟人做几件大事出来,倒也是死都瞑目了。
念及至此,朱允炆心旌神摇,召来了胡嗣宗,他要刊文登报。
“记大明建文五年国家财政岁入,粮四千二百万石余,银四千余万两,布匹丝帛若干、水银茶叶朱砂若干.......
收入虽再创新高,已超唐之天宝,然其通算下来。天宝年间,朝廷一千万贯岁入可购七千一百万石粮,粮价比今朝便宜近一半。
而在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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