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可谓天厌之,非桀刑不足以平民愤。”
“杀他?”
朱允炆冷笑一声:“拿什么杀?有证据吗?就这封信,通篇都是他孔希范忧国忧民的仁义胸怀,他想做的孽,是因为朕与你知道那匪寇是他孔家豢养的,天下人知道吗?天下人信吗?没有证据的事,怎么做呢?
就连他孔家在山东豢养土匪,那也是朕的眼线内应告诉朕的,也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群土匪是他孔家养着的。
去岁通渠河道,数百条工人之性命,朕这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朱榑这个齐王,一丝半点都没有牵扯到他孔家,你告诉朕,朕杀他,以何名目?兴无名大狱,朕如何向天下交代?”
“何需交代。”
双喜咬牙切齿,恨声道:“陛下乃九五之尊、天地共主,就当堂堂正正以帝王尊兴师降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呵呵。”
朱允炆突然目视杨溥,喝道:“拟旨!”
杨溥现在早都被惊的大脑空白,但闻言还是急急忙反应过来,提笔待诏。
“第一旨与朱榑,言:山东之事,朕甚失望,齐王榑食君之禄,然未尽忠君之事,褫其爵,贬为庶民,其子朱贤烶即齐王,将朱榑拿入京师,打进诏狱待罪!
第二旨与杨文,言:山东之事,朕甚失望,汝镇抚山东四年,却致使山东匪患四起而无力剿灭,罢黜其含山侯之爵,拿入京师,打进诏狱待罪!
第三旨与孔希范,言:山东之事,朕已自暴阁老之处具悉,卿忧心国事,朕心甚慰。宗亲重将皆枉辜圣恩,唯卿简在心中,夙夜牵挂。虑卿身兼圣人宗庙之事,恐卿离任而怠慢圣人,故朕不愿轻动。
而今山东事多且杂,朝廷上下竟无一人可与朕分忧,朕思良久,非卿不可。今特降旨敕令,卿为指挥,早定匪乱,为朕分忧。”
杨溥才刚刚写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得朱允炆说道:“以朕之名,书信北平左布政使徐玉和,修路之事暂缓,遣劳工一万往山东助防汛之事。”
杨溥唰唰点点尽数写罢,便呈递朱允炆御前,帝观加印。
唤过四名小宦官,朱允炆将这三封圣旨一份圣谕交付,唯独到第四份的时候,朱允炆叮嘱道:“告诉徐玉和,朕另有密令,劳工之数名为一万,实遣万二。”
小宦官便应了下来,四人都快步离开,各赴颁旨去了。
朱允炆闭目一阵,又陡然喊道。
“来人。”
殿外进来几名锦衣卫,躬身候命。
“将杨溥拿进诏狱!”
朱允炆陡然伸手一指杨溥,把后者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却是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抽哪门子疯啊?
看到杨溥吓得三魂离体,朱允炆便笑了起来,出言宽慰道:“怕什么?朕只是安排你去诏狱暂住一段时间而已,朕会命人安排一处干净的雅间,备上床褥、书籍,一应吃食酒水,朕自不会薄待,卿就当闭门读书修身,若是不安寂寞,可书信与朕,朕让辽王叔自青楼里带些姑娘去给卿排解一二。”
杨溥便陡然明白过来。
皇帝这是不信任自己啊。
今天这事太可怕了,孔希范要决堤运河,而皇帝刚才的所作所为就应该是反制之法,自己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皇帝这是怕自己说出去,万一传进了山东孔希范的耳朵里,那孔家一家子人精一合计岂不就咂摸出滋味了?
“臣谨遵圣命。”
念及此,杨溥就踏实下来,他的人生偶像就是杨士奇,所以是坚定不移的帝党,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只要皇帝说了,哪怕让他杨溥点兵去山东烧孔林,他杨溥都能干出来!
只要许他进内阁!
“去吧,等事毕,朕给你升官。”
朱允炆一挥手,几个锦衣卫就‘拿’着杨溥离开了谨身殿,往诏狱去了。
“陛下。”
双喜挠着脑袋,却是怎么都看不懂朱允炆的操作,遂问道:“奴婢愚蠢,实不懂事,陛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
你是皇帝啊,还是一个江山稳固、威望加身的皇帝,哪里需要如此麻烦?你就正大光明一道赐死的圣旨过去,他孔希范敢不死?
“你啊,聪明是聪明,但是这格局,终究小了点。”
朱允炆展颜一笑,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这天底下的事,越是重大的事,越要权衡利弊,朕现在杀他虽易如反掌,但是有百弊而无一利,朕等等再杀他,有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杀一个孔希范很简单,但是有什么意义?朱允炆想的是一举将孔家推进万丈深渊!
“你所以为之堂堂正正,反而是狭隘简陋之举,朕为帝王,万事以国为谋,此事如操作得当,与国与朕皆为大善事。”
朱允炆思维通达,心中已是有了万全之策,心情便是好了许多。
“孔家人鼠目寸光,为谋私利而豢养土匪流寇,以为只要小心谨慎,不使罪证外泄便无人可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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