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笑意更深了,“爱胡思乱想。”
她感到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他是不是……看透了什么?
“我、我有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她低下头,额发柔顺地覆盖住眉眼,掩盖了她的慌乱。
关临渊没说什么,将她送回了房间。
宝宝已经睡醒了,精力旺盛地满房间乱跑,麦栎跟在他身后,大冷天的冒了满头汗。
“小舟,回来了?”
麦栎才要松一口气,然后就听到关临渊道:“以雁要休息一下,麻烦你把宝宝带到楼下玩。”
麦栎:“……”
舟以雁忙道:“小麦都满头汗了,肯定很累了,不如你来陪宝宝玩吧。”
她怕极了他说要陪她一起睡。
此刻她非常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理顺情绪。
谁料关临渊道:“我还有一份文件要过目,小麦如果你累了,就让小梅帮带。”
舟以雁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完全放松下来。
其实跟关临渊独处时挺开心的,如果不是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害怕关临渊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他们的相处,就是开启最甜蜜幸福的夫妻模式。
她闭上眼睛,回想起跟他相处的点滴,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关临渊一直在演戏。
他的眼里有柔情,他的眼里有她,他的眼里有爱,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他都能去拿奥斯卡影帝奖了。
但记忆也不会骗人。
记忆里的关临渊对她总是冷冰冰的,所有的照顾都是出于例行公事。
而她更是看透了这一切,理智地保持冷静,没有对他动半点心思……才怪。
不可能不动心,不可能守得住自己的心。
失忆后守不住,失忆前怎么可能幸免?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记忆里的自己虽然说了根本没有爱过他,没有对他付出过任何感情的话,但说归说,要她相信自己对他一点心思都没有,绝无可能。
她猛地想到了什么,驱动轮椅来到梳妆柜前,一统翻箱倒柜地寻找。
“手链……真的还在。”她的首饰并不多,都放在了一个首饰盒里,打开了,一眼便看到了那条银色的手链。
最简单的款式,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芒。
心型的坠子上清晰地刻着她的名字。
这一瞬间,她的思绪又混乱了。
多年来,她一直保存着秦昊然送她的这条手链。
那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自己对他的确余情未了!
如果说前一刻她还宁死不信自己会对关临渊这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动心,那这一刻,她又为自己的无动于衷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当时心有所属。
她一直爱着秦昊然,所以对其他男子不会有别的想法。
这个天衣无缝的理由简直让她绝望至极。
一个变了心的女人,当真无药可救。
她攥紧了手链,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处,企图唤起一丝半点对秦昊然的爱意。
但是,没有。
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关临渊。
半点缝隙都没有留给其他男子。
失忆之前,明明那么执着地爱着一个人,失忆后,却又义无反顾地爱上另一个人。
是爱变质了,还是她变质了?
心底陡然生出一丝恨意。
为何不能从一而终?
两个男人,最终只能选择一个,那么,到底选谁?
她突然愣住了。
为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而心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梳妆镜上,映出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双颊微微鼓起,仿佛还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俏丽中,透着可爱。
只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透出异样的光芒。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一瞬不瞬地看了良久,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露出了坚定的决绝的神色。
入夜,那场酝酿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大雨终于滂沱而下。
天崩了似的哗啦啦地倾泻着,窗外一片水色。
半小时后,雨势渐渐收了,但仍旧淅淅沥沥,一直到后半夜才安静。
关临渊蓦然从睡梦中醒来。
敏锐的警觉性如同伸展的触觉,在探知到危险降临的瞬间,唤醒了他的意识。
撞入眼帘的,是透窗而入的朦胧光线汇聚在冷金属上的一点星芒。
微弱,但足以刺痛他的眼眸。
舟以雁跪在他的身侧,高举着锋利的匕首,锋利的刀尖正对准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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