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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弱养白糖不到一年, 照顾得却极好,小小一团的猫皮毛干净又漂亮,看人的眼神水汪汪的,像有灵性,顾屿却收了手,白糖蹬了蹬腿,一副要跳进顾屿怀里的样子, 陈若弱顿时有些妒嫉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按住了猫身, 气鼓鼓地捏了捏猫耳朵。
白糖坚持不懈,被陈若弱抱在怀里, 圆滚滚的猫眼还盯在顾屿的身上,发出一声婉转的拐了好几个弯的甜腻猫叫,然而顾屿看着陈若弱, 只觉得这一只气鼓鼓的小猫更加可爱, 让他看了就心头发软, 想摸摸她的耳朵。
陈若弱起初还按着白糖的挣扎,慢慢地就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顾屿, 顾屿嘴角微微上翘, 星辰似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让她又心慌又脸红, 直想要拿被褥把头捂起来。
“我, 我刚才洗漱过了。”陈若弱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等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脸红如血,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顾屿认真地点点头,道:“这会儿入睡时辰尚早……”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若弱短促地叫了一声,蹬蹬两下把脚上的绣花鞋踢得老远,衣裳都不脱,手快脚快地把自己包进了薄被里面,明明人还没躺平,却已经急忙地叫出了声,“今天事情太多了,我有点累,先睡了!”
她整个人团在被褥里面,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在外头,仿佛是为了取信于他,隔了不多时,被褥里就传来一声声十分有规律的呼噜声,顾屿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他也不去伸手掀被褥,只是取了昨日茶楼买来的话本,取了一册放在床头。
陈若弱半天没听到顾屿的动静,怕他是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露出了一条缝隙,瞪着一只眼睛悄悄地察看外间的情况,却见顾屿正立在床榻前宽衣解带。
素白缀青叶纹的夏衣只有内外两层,解了衣带,叠好外袍,陈若弱只是看了一眼顾屿穿着薄薄里衣的样子,就羞得不行了,接连缓了几口气,她一把盖住薄被的缝隙,两只手把被褥抓得紧紧的,打定主意死活也不出去了。
夏日里被褥轻薄,陈若弱裹了一床被,顾屿掀开靠外的一床被褥,半躺进去,身边鼓着一个大团子,缩头撅腚的,看上去圆滚极了,白糖有些好奇地在床榻底下喵喵叫着,似乎想跳上来挠一把。
察觉到顾屿的靠近,陈若弱越发大气也不敢喘了,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气都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外头却慢慢响起一道温和悦耳的声音。
“……公子王孙薄幸,此间难言事,尽付说书人,不拘前朝今日,只说有那么一户极贵重的人家,上蒙天恩封公侯,由此效法亲王仪,世居州府之地,天子礼让三分。”
她竖着耳朵听了听,顿时愣了,好半晌,才从被褥里悄悄地伸出了半只脑袋,顾屿看了她一眼,仍旧念道:“这州这府也无多赘述,只说这户极贵重的人家姓王,上有承爵的老爷,又有一位极厉害的老夫人,九代单传到如今,天不负贵人期,得了一位如金如玉的公子,取名文修。”
这下陈若弱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王文修,可不就是那天她在茶楼里听的那段没头没尾的话本主角?她起初以为顾屿是哄她才说念给她听,原来,原来不是哄她。
顾屿见她一直裹在被褥里,把一张小脸热得通红,顿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软了语气,道:“你要听就乖乖躺着听,把头捂在被里,捂出毛病来怎么是好?”
陈若弱从被褥里顶出一只脑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背对着顾屿把被褥撑了起来,不多时,两件单薄的夏裳被一只玉白的小手扔出了床榻,有一件正好扔到了白糖身上,小小的猫儿顿时兴奋地和衣裳做起了游戏。
不是第一次和顾屿亵衣相对,却好似比之前还要羞了几分,陈若弱把冰滑的蚕丝被拉到脖颈,两只软枕叠在一起,半坐半躺在顾屿身侧,对着顾屿的恰好是没有胎记的半边脸,这让她稍微有了些放松。
顾屿见她动作飞快,更衣之后就用那一双满是灵韵的眸子左一下右一下地瞟着他,忍不住笑了笑,把手里的话本抬起一点,让她想看的时候也能看得清上面的字,才又接着念了下去。
“文修公子七岁习文,十岁通晓四书五经,长到十二岁上初见灵秀……”念到这里,顾屿忽而顿了顿,道:“这便是夸张了,四书五经背下容易,通晓其中道理却要诸多经历,这里头说王家偏安一隅,府中长辈只是承爵而非入仕,即便延请大儒教导,也不至于灵慧至此。”
陈若弱正听得入迷,陡然听见这一评价,顿时有些脸热,她看话本从来不关注这些,只是大概知道主角是很聪明很厉害的人就够了,原来这里头也有漏洞。
瞧见陈若弱的神情,顾屿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揭过一页,重又念了起来。他的声音温和而清越,是很好听的青年嗓音,语气却像镇国公似的,陈若弱听着,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烛火噼啪,白糖在床下,仍旧喵呜喵呜地和衣裳做斗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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