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了醋缸子。
她已经害了苏明轩一次,可不能再害他一次。
程大夫用筷子拗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吧唧:
“这事儿也不难,你父亲不是吏部尚书吗?让他帮着走走路子,然后再给他选门合适的亲事把他打发了便是。”
沐雪瞟了一眼轻描淡写的程大夫:
“哟哟,才刚是谁为苏明轩打抱不平呢?如今就让随便打发了他?”
程大夫抬起头,眼睛鬼精鬼精的:
“雪儿,这事啊,主要还是看他想不想的开,他要是想不开,你做再多都白搭。”
……。
接下来一个月,沐雪又见过苏明轩几次,送了些笔墨纸砚,又给他身边的苏晓晓送了些衣物鞋袜,一些小孩儿的玩意儿。
小孩儿心里最是明白谁对她好,几次后,苏晓晓也没那么害羞了,拉着沐雪叽叽哇哇小声也能说上一些话。
到了五月,江府蓝姨娘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蓝姨娘的肚子已经鼓了出来。
沐雪又回了一趟江家,倒不是因为蓝姨娘,却是江心锦终于和大太太和大老爷摊牌了。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重农抑商的年代,一个尚书府的嫡子说要去经商,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老爷虽知道江心锦是大太太从外面抱回来的,但怎么也养了十多年了,早就当成了亲儿子,江心锦一挑明了话,就挨了大老爷狠狠一巴掌。
而后就是一通雷霆之怒,直接把江心锦骂的睁不开眼睛,让人把他丢去了祠堂罚跪。
沐雪回到江府,看江大太太神情怔怔的。
江心锦在祠堂被关了三天,谁都不许去探视,他身边的小厮哭喊的嗓子都哑了,跪在大太太面前把头磕得砰砰响。
求大太太去看江心锦,去救他,大太太心硬是不开口,也不去跟大老爷求情。
沐雪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东西回江府,才问了一句,江大太太就抱住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雪儿,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锦儿。”
“人人都道娘心硬,有了你弟弟就不理锦儿了,如今他被关在祠堂三天都没吃喝了,娘不是不想去看他。”
江大太太拿帕子抹着眼泪:
“娘是不敢去看他,娘心里有愧,见了他,他一求,娘怕忍不住就答应了他。”
“他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也是放在心上疼了那么多年,如何舍得他去做那下贱勾当?”
“娘只盼着他能吃了这次教训,好好走正路,去考科举去啊!”
沐雪抚着江大太太的背:
“母亲的心意,四弟弟都懂,母亲做的都是为他好,他心里也明白的。”
“只是母亲,你以为的为他好,就是真的好吗?母亲可知四弟弟想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大太太愣愣的看着沐雪,沐雪伸手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她真庆幸,庆幸自己这个母亲不是那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有了亲身儿子,就巴不得把之前的棋子赶尽杀绝的人。
“母亲,若四弟弟能做他自己喜欢的事儿,能让他心里快活,可不是比什么都强?”
“可,商人低贱,若是他真行商,往后…。”
沐雪笑:“母亲,你瞧瞧我,如今盛京最红火的生意,赛神仙,不就是女儿在做吗?”
“这如何能一样?”
这门生意就是摇钱树,做成了只有被夸有本事,京中谁人不眼红?
“母亲,其实这是一样的道理。”
沐雪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勉强说服江大太太,至于大老爷哪儿,只要大太太允许了,拿下大老爷不过早晚的事儿。
沐雪见大太太想通了,便邀她一起去放江心锦出来,大太太双眼通红,神色疲惫:
“我就不去了,雪儿你记得给锦儿带着些吃的去。”
还是心疼他的。
到了祠堂,没费什么精力,只说是大太太的意思,守着的下人就开了门。
江心锦一脸苍白,跪在中间,腰杆笔直。
沐雪留了珠儿和红湖在外面,接过珠儿手上的食盒,走到江心锦身边去,把食盒放在他身边。
江心锦转过脸来,细长的眼中布满红血丝,虚弱的喊了声三姐姐。
沐雪笑了一下,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小米粥递给他:
“三日不曾进食,晓得你脾胃弱,母亲特意吩咐给你做的,先养养胃。”
江心锦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眼角发酸,没有动。
“可是埋怨父亲和母亲了?”
江心锦摇头,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呜咽,深吸一口气:
“不敢埋怨。父亲打我骂我罚我,我很高兴,我知道那是父亲在乎我。”
沐雪拉过他的手,将小米粥放在他手上。
“你是个明白的。”
“母亲不来看你,是想你吃了教训,走正路。”
江心锦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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