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看到自己这样的不堪,让她为自己伤心难过,弥生心里感觉愧疚自责不已,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沐雪见弥生始终低着头,安静的,呆呆的,怕他想不开,心里恐慌不定,伸手去捧起他的脸,认真的望着他的眼睛。
“弥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要记得,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爷的错,是国师的错。”
“佛祖不会嫌弃你的,弥生…。”
……
“我们有罪,我们都该下地狱去。只有你,弥生,你不一样,你是最好的,你是最干净的…。”
呜呜……
泪水模糊了沐雪的眼睛,她从来没有那么想保护一个人,但却又这般无能为力,这一刻,她为自己的自私,为穆楚寒的狠毒而羞愧。
弥生眼中沐雪在他面前哭成了泪人,心里的不安被为沐雪的担忧代替,急急蠕动嘴唇说:
夫人,不哭。
弥生无事的。
沐雪看懂了,哭得更凶,急切的,胡乱拉起弥生的衣服,想要遮住他满身欢爱的痕迹,抱着他哭的浑身颤抖。
百里破风在一边冷静的看着抱着一起的两人。
心中疑惑不已,子煦的女人对弥生的真情太过了,却又不是男女之情,弥生似乎也很担心她,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再一次亲眼看见弥生被百里破风折磨后的样子,沐雪心中的悲痛如洪水涌过,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沐雪转身将弥生挡住自己身后,悲伤的双眼瞬间变成两道锋利的刀子,死死盯着百里破风:
“百里,如今离十七还早,你身上的毒有没发作,你竟对弥生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还有脸说你信佛,你信的哪门子的佛?”
“若我是佛祖,定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百里破风:“穆夫人真会假惺惺,明明是你和子煦设计了本国师,又将他送来的,何必又装出这副模样来?”
百里破风眼神冷下来,盯着沐雪,沐雪好不惧怕,与他对视。
弥生知道自己进了宫,是替灵修生祭的,怕沐雪知道了伤心难过,又看她为自己与百里破风争锋相对,拉了拉沐雪。
沐雪回头,弥生做了唇形,一脸焦急:夫人,你快走。
“我不走!”
百里站起来,突然端起那碗弥生的鲜血,一饮而尽。
唇边染着弥生的鲜血,说:“她不能走。”
“穆夫人,既然你那么关心弥生,那你就留下来看着他被生祭吧!”
百里破风本就长了一张异域妖邪的俊脸,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更加让他显得鬼魅邪门。
弥生看着百里破风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碗,那不是要给太后娘娘喝的吗?
怎得百里大人自己喝了?
喝了他的血?
沐雪看着百里,他唇角还流着弥生的血。
疯了!
沐雪觉得穆楚寒说的没错,百里破风这个人真的很邪门危险。
百里破风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他根本不在乎太后的生死,本来说什么佛子的血可以救太后的命,生祭佛子可以驱除凶兆,本就是无稽之谈,全是子煦设计的阴谋,目的就是要他亲手献上佛子。
只是如今,他终于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百里破风看向沐雪身后的弥生,这辈子就当他百里欠弥生的,弥生的血,他不想让太后玷污。
只能他喝了,骗过冷子翀。
伸手抹去唇角的血,百里破风突然喊了一声,皇帝冷子翀从外面进来,沐雪想不通百里破风为何喝了弥生的血,也没时间去想,在冷子翀走近的之前,赶紧低头用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低眉顺眼。
“母后,母后,你怎么样?”冷子翀摇了摇床上的太后,见太后没什么反应,回头问百里破风:
“国师,天后…。”
百里破风又恢复了风轻云淡:
“皇上放心,臣已将佛子之血喂给了太后,若是真有用,想来不久太后就会好起来。”
冷子翀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弥生,眼睛落在沐雪身上:
“此次倒是麻烦穆夫人了。”
沐雪知道此时是她离开的最好时机,但说什么生祭弥生,听起来就特别恐怖残忍,她又十分担心弥生。
挣扎了一刻,沐雪觉得以自己一己之力根本无法阻止此事,还是得回去找穆楚寒商量,他答应过她要留弥生一命的,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皇上,若是无事,民妇就告退了。”
如今穆楚寒不再是穆侯府的世子,只能算是一介白生,沐雪的称谓自然就变了。
冷子翀心里担心太后,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百里破风也没有阻止。
沐雪最后在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弥生,忍着心中的悲伤和剧痛,快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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