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今嫡长子大房突然给小九他们压了一头,关系本来就不好处了,虽说大儿媳妇从府中捞了不少好处,与失去世子之位比起来,却不算什么。
这些话,侯夫人不便当众与沐雪明说,开口:
“如今打也打了,家也抄了,你刚当家,须得懂得恩威并施才好。”
“听母亲一句,这事儿就到这儿,想来过了这一次,府里的奴才再不敢掀起风浪来了。”
沐雪看了看侯夫人,也不说应还是不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收回视线,半垂着眼,瞧着她水润的小巧的指甲盖,今儿早珠儿才给她染了水色,红润润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爷昨夜还将她手指含在唇间,轻轻啃咬,抱着她在耳边低声说,想和她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她怎能容得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人在眼皮子底下蹦跶,万一哪天坏了爷的大事,她可是哭都来不及。
侯夫人见沐雪一时静下来,不开腔,以为她想明白了,便招呼身边的嬷嬷让去把沐雪的人喊回来。
沐雪突然抬头,冷冰冰的开口:
“将院门给我关了,没我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便是一直苍蝇要飞出去,都给我把翅膀给折断了。”
侯夫人愕然,这小儿媳妇是公然与她这个婆婆对抗吗?
穆大太太原本惨白的脸,瞬间浮现出幸灾乐祸。
穆非钰几个如今是越来越吃惊,感觉自家这个看似软绵柔弱的小婶婶,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边青烟亲自去寻穆侯爷,口齿伶俐将事情将了一遭,又将沐雪那番要莫家举家千方百计还债的言论原原本本的复诉了一遍。
“如今,世子妃的意思是让莫管事去一趟呢!”青烟老实的站着。
穆侯爷听了恼怒:
“简直胡闹!惩治几个家奴而已,竟然闹得整个府里鸡飞狗跳,你才刚说什么?如今全府的人都没吃上饭?”
“她这主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青烟低着头不说话,旁边的莫管事倒开了口:
“侯爷别动怒,都是奴才家里人不懂事,世子妃罚他们都是应该的,不如就让奴才与这位小哥儿走一趟,亲自去把事情解释清楚,想来世子妃深明大义,不会为难奴才的。”
青烟瞟了一眼一点儿都不紧张的莫管事,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心道:别以为有侯爷撑腰就想拿捏世子妃,若是惹了世子妃不高兴,一个告到世子爷耳里去,管你是什么得脸的管事,世子爷定要你死不如生,晓得晓得厉害。
穆侯爷如今丁忧在家,外面朝政的事儿更是一刻都不敢松懈,时时要偷偷摸摸的与他同一条战线的官员们碰碰头,交换交换消息,同时还的小心避免左相他们挖的坑,费尽心力想着如何给左相挖坑。
很是心烦意乱。
“带话给你们世子妃,这事儿就算了了,甭再瞎折腾,赶紧让厨上把饭菜做出来,将整个侯府的主子都给饿着,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青烟跟着穆楚寒早练就了一身抗威压的本领,虽穆侯爷发怒也令人惧怕,但比起他家世子爷来,他感觉还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侯爷,您这可是为难小的了,世子爷千万交代了,事事都要依着世子妃,若是小的这趟请不去莫管事,世子爷回来非拔了小的的皮不可,侯爷就当可怜可怜小的,救小的一条命吧!”
穆侯爷看了一眼青烟,果真有些眼熟,好像是经常跟着家里那个孽障的小厮。
穆楚寒是什么脾气,不是穆府,全盛京的王公贵族,朝臣大人都是领教过的。
如此,穆侯爷也没说什么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青烟心里一喜,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对着莫管事说:
“莫管事,这就请吧!”
穆侯爷千算万算,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身边的得力莫管事,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直接让那面团儿似的小儿媳妇,胆大包天的给卖到了黑矿里去,不过三五年就给活活折磨死了。
沐雪力排众议,便是侯夫人出口相劝,穆非泷瞧着架势不对,仗着自己年纪最小,厚着脸皮也来劝,沐雪皆是不理会。
等到莫大娘家人全部从各处带来了,明路也刚好带来了三个人牙子,并最近官方黑矿的消息。
“世子妃,东北矿场最近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大半的矿工,如今官府真急着用人呢,价钱也提高了一倍。”
明路猴子儿一般,把话说的溜溜儿的:
“奴才去问过了,不论多少人,他们都是要的。”
他话音刚落,青烟带着莫管事进来了,莫管事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媳妇儿给绑在条凳上,浑身血淋漓的,条凳下面有个血肉模糊的血人,他家里的大女儿,莫春儿跪在世子妃面前,哭的凄凄切切的。
再回头,却见家里的儿子儿媳全部聚齐了,都给帮了手,堵着嘴,由黑壮的粗使婆子看管着。
这般阵仗,倒是莫管事不曾想到了的,忍不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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