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之间,眼中滚落泪珠。
她丢开手中的虎头帽,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泪。
告诉自己:为这个男人,不值得!
她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即便走不出侯府,她一辈子也是不缺吃不缺喝,何必为了个男人,伤心难过,操!
这般想着,果真心痛着痛着就麻木了。
只是,要是她能回去就好了。
过了这么多年,沐雪头一次有那么强烈想回去的欲望,真是她一个女子,盛京随便出来一个人就能将她捏死了,唯一巴心巴肺指望着的人,却是把她的真心践踏成泥!
有了这种想法,沐雪有时候吃饭吃着吃着,也会愣神了,瞧着珠儿她们的脸,时而熟悉时而陌生,她这个样子,吓坏了红湖等人。
又过了几天,快到沐雪生产的日子了,红湖实在害怕,本来要去寻穆楚寒说一说这事儿,却听说穆楚寒在绿水姨娘院子里,便转身去了穆老太太院里。
穆老太太听了红湖的描述,也紧张起来,亲自带了碧云碧月去开导沐雪。
穆老太太进屋,看沐雪坐在窗边,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窗外,穆老太太走到了她身后,她都没有发觉。
红湖想去喊一声沐雪,穆老太太抬手制止了,等到沐雪发现了穆老太太,眼神恍惚,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奶奶。
穆老太太愣了一下,她只听过奶娘,从没听过奶奶这个称谓,沐雪看着满头银发的穆老太太,迷糊了半天才认出来她来,赶紧作势要起来行礼,这才软糯糯的喊了声祖母。
“好孩子,别忧心,祖母活一日便会护着你一日,你身子重了,怎得还开着窗吹冷风呢?”
穆老太太摸了摸沐雪的手,发觉有些凉凉的,不忍心责骂她,放轻了声音:
“祖母同你说,咱们女人啊,没有什么有比儿子最重要的,男人再好,也会变心,只有儿子才是我们自己的。”
“你好好子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往后不论怎样,他都是你的依靠。”
沐雪瞧着穆老太太眼中浓浓的担心,笑了:
“倒是让祖母担心了,祖母放心,我无事。”
穆老太太仔细分辨,竟瞧不出沐雪脸上的笑是真是假,只得拉着她的手又安慰:
“小九实在混账,等他胡闹够了,会发现你的好的,好孩子,你可得千万放宽心,别什么都憋在心里,委屈了自己。”
“若是心里实在不痛快,将他找来骂一顿又何妨?若你脸皮薄,祖母帮你叫他来,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心里舒坦。”
沐雪摇头,如今她感觉整颗心已经痛得麻木,痛得坚硬如石,既然不爱,就要赶紧抽身,抽心。
穆楚寒这个男人啊,就让他在她心里成为过去吧!
穆老太太从沐雪院子里出去,心中总有着隐隐的不安,吩咐了人日夜紧密盯着沐雪的院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十月初九,沐雪的羊水破了,终于要生了。
穆楚寒在书房与甘左商议事情,听说沐雪起头了,猛得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甘左垂眼,说:“九爷,他们狮子大开口,要两座城。”
穆楚寒根本听不见甘左在说些什么,他突然打断甘左的话:“喊青烟进来。”
青烟进来了,穆楚寒脸色难掩焦急:“外面可是九夫人在哭喊?”
青烟茫然的摇头:“九爷,外面无人哭喊。”
“胡说!爷明明听到娇娇在哭喊。”说着,穆楚寒便台脚要往外走,甘左赶紧来拦住:
“九爷,戏都演了九十九出了,不可半途而废啊!”
“让开!”
甘左不让,对上穆楚寒冷冽的眼睛:“九爷,这也是为了夫人好,府里的探子不少,爷若去,咱们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爷远在边关,谁人能保夫人安危?”
“盛京这些人的心有多狠,手有多毒,九爷不是不知道,如今九爷忍一忍,由大公主和侯夫人照料着,又有咱们亲自挑选的稳婆,出不来岔子的。”
穆楚寒一想到日后的生死险境,抿着薄唇,眼睛清幽深邃起来,盯着面前拦着他的甘左。
青烟赶紧说:“爷,夫人的院子守得密不透风,温御医也说夫人的胎位特别正,不会有事的。”
“夫人并没有哭喊,想来生产十分顺当!”
没有哭喊么?怎么他耳边全是娇娇嘶声裂肺的哭喊?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穆楚寒盯了一眼青烟,知道青烟不会骗他,可他的心却骤然揪痛起来,似乎有刀片在凌迟,耳边还一直回荡着娇娇的嘶喊?
沐雪生了两天,一开始还是清醒的,死死咬着嘴里的棉布,配合稳婆用力,实在痛得很了,差点把牙齿都咬断,也愣是没发出一声哭来。
阵痛,痛得她全身出汗,全是发抖,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庞和脖子上,却没有被穆楚寒伤得那么痛。
她知道,这里没有了那个会心疼她的人,她便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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