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绅的苏家未来姑爷,可没有代家公子那么好运,他家没住着程大夫,也没法子吊着命,在时疫中折腾了一个多月便去了。
他这一刚去,县里就传出了用生石膏治病的消息,那姑爷家爹娘老子是个什么滋味,可以想象。
想到大儿子在病里,被青石镇的苏老爷给退了亲,那家的老娘便把这一切怪在了苏家头上,说是苏家退亲的人坏了他儿子的气运,若没有退亲这一遭,说不定她大儿就能撑到县太爷发生石膏了。
如此想来,那家里就把个苏家恨得要死,说什么也不乐意退亲,死也要拉着苏家大姐儿一起死。召集了十几号人,来到青石镇,天天在苏家宅子门口吵闹,苏老爷赶都赶不走。
听他们家执意要娶了自家的大姐儿过去守寡,苏夫人天天跳着脚骂,大姐儿天天在屋里抹泪,苏老爷最终和那家协商,赔了一千两银子,外给他们家死去的大公子寻了一门冥亲,是个邻镇早死的黄花大闺女,这事儿才算了了。
没想等那家的人一走,儿子苏明轩便害气病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整日怏怏的没甚精神,这便想着来买程大夫手中这株人参。
程大夫不耐烦听苏老爷胡诌,与白小六一道儿把他推嚷出门,嘴里烦躁的念叨着:
“简直莫名其妙,什么人参不人参的,也不看看这儿是啥鬼地方,就这土地能长出个屁的人参……”
“可不是嘛!师父。”白小六都快被苏老爷给烦死了,他这些天每天都来守着,说要买人参,他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了,他死活不信,咬定了他们荣和堂有人参。
“说起来,都是那小娘子惹的祸,咱都快被她给连累死了。”
听了白小六的抱怨,程大夫满脸惊讶:
“这又是怎么个说道?怎么和雪娃娃扯上关系了?”
“师父,您刚没听苏老爷说吗?这你走没多久,就从李家村传出流言来,说是那丫头在李家村的大山上挖着了株五百年的人参,五十两银子卖了咱荣和堂,这不,大家都疯了似的,全奔李家村那山头挖人参去了。”
“简直不可理喻!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程大夫摇着头,感叹村民的愚蠢。
白小六继续说:
“不过,她也算是遭了报应,呵呵。”
“现在村民挖了两个月,都没人挖着人参,就说她把那唯一个人参给挖走了,大家不依,天天堵在她家,让她拿银子出来分哩!”
谁让那小娘子一来就和他作对,如今她遇了难,白小六想想就高兴:
“师父,如今她的日子可不好过哩,听说连他们村的里正出面也压不住那群疯狂的村民呢!”
程大夫这一听,整个心就为沐雪揪了起来,见白小六幸灾乐祸的样子,顺手捞起桌子上装药的筲箕就往他头上打:
“笑,你还笑,没良心的家伙!雪娃娃和咱常来常往的,你不说去帮着点辟谣,还在这儿笑…。”
白小六没想到师父生了那么老大的气,用手护着脑袋一边躲一边道:
“我说了,我怎么没说,可是再不住没人相信我啊!”
“您老是没看到,那群村民野蛮起来,眼睛都红了,可怕人呢!”
程大夫鼓着眼睛瞪他:“快收拾东西,随我去李家村瞧瞧去。”
“师父。”白小六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他都不晓得他师父怎么那么偏爱那小娘子:
“你这才刚从上阳县回来,还是在家好好歇歇吧,别去趟那浑水了。”
“少废话!”程大夫又朝白小六脑门打了一巴掌。
雪娃娃要是被那群人逼急了,把还魂草的事儿说出来,他还能做这门独门生意吗?
这边,挖不着人参的村民对沐雪家的怨气越来越重,甚至已经演变到要进屋去抢东西了,在他们眼里,那人参可是大家的,她家不拿银子出来分,他们就只能拿东西抵了。
这次,连她舅舅找了里正来都不好使了。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里正家的银子使都使不完,当然看不上这点子银子了,咱家可是穷的没米下锅呢!”
“就是这个理儿呢,里正每次都帮着她们家说话,别是私底下得了她家的好吧!”
“我不管,反正我家那份是不能少给我的,不然我叫我男人把他们家房子给掀了。”
……。
别的人也就算了,其中闹得最厉害还数沐雪奶和沐雪三婶,两人一点儿不顾亲戚情分,专门挑头,带着大家闹。
李家村是大村,全村上下连小娃娃加起来,小一百五六十人号哩,五十两银子可以换五千个铜板,平分下来每人能的三十文铜板,人数多的人家算起来,可就是笔大钱了。
比如沐雪奶他们家,她奶,她爷,三爹,三婶,狗蛋,加四爹三人,统共能得二百四十多文呢,换下来就是二两多银子了,乖乖,可不让人眼红吗?
这几日,沐雪一家三口完全被堵在家里,根本没法出门,夜里还好些,白日里呼啦啦一片人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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