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身上的毒还没解,若不是苏沫走了进来让他的思绪理清,他竟差点忘了她身上的毒还没解。
她找到他了吗?
他能放弃一切照顾好叶漓吗?
他不能把叶漓交给一个不确定因素,不能这么冒险。
“毒?”
苏沫皱了皱眉头,昨日她见叶漓是一副鲜活的样子,额头也不发黑,眼神也十分光彩,这不像是个中毒的人啊。
感受到身旁人的疑惑,幽恒艰难的开了口:“是,无望之水,她最爱的人给她下了毒。”
说完幽恒的头又慢慢垂了下去,他好后悔,他为何不将此时告知叶漓,哪怕她猜疑几分,也不会这么干脆的离开,丝毫不留恋。
他的话语让苏沫惊讶,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吗?
被下了毒还要无所畏惧的去找那几乎被半个世界抓捕的人!
那个赵九宸,他是什么东西!
对于一个这样满心爱着他的人,他也能下得了手?
多情总被无情伤,说的就是他们吧。
苏沫叹了口气,没想到她刚下到魔界,就遭遇到这样一场爱恨情仇,原本她还不甚了解什么是感情,如今却全然明白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侧过头端起那碗已经凉了的莲子羹,递到了幽恒眼前。
他却只直直的盯着那光辉流转的碗边,也不伸手去接。
“不出所料的话,阎王应该快到了。”
夜起,是幽恒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见他还是不喝,苏沫只好自己拿起勺子盛了一口吃到嘴里,甜丝丝软绵绵的莲子轻轻一抿就化成了细沫。
她边吃边含糊的说道:“阎王?”
“是。”
幽恒撇了一眼正在吃粥的苏沫,她享受的吃相竟让他有些饿了,喉结上下鼓动,挪开了视线接着说道:“叶漓与赵九宸是阴界,是唯一躲过天帝禁咒的彼岸花,他们一个是叶,一个是花,花叶同开。”
说到这,幽恒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而如今还没废除的阎王,自然能感知他们的方位。”
提起阎王,幽恒心里很是钦佩,他能看出来他也深爱着叶漓,可与赵九宸不同的是,他的爱很隐晦。
他从不在嘴上表达,可他中毒陷入梦魇活活把叶漓打死,是他不顾一切使用阎王血救了她,哪怕他知道那该有怎样严重的后果。
苏沫听完了幽恒的话语,也咽下了最后一口粥,讲究惯了的她拿出帕子,细心的擦着嘴角的透明残羹。
“走吧。”
不顾苏沫还没擦干净,幽恒的猛的起身,却怔住了一下,手扶着案桌站了好一会,才消化掉一夜的疲倦。
他一刻都不想等,哪怕夜起已经快到了,他也得快点见到他,快一步是一步。
感受到身体正慢慢恢复,幽恒不犹豫了,抱起还在酣睡的簌簌和清清。
去迎接夜起,寻找它们的娘亲。
两只小妖兽还在梦里就坐了摇篮似的晃荡着,两对尾巴都摇来摇去抱怨着不满,那绒绒的毛时不时的蹭在幽恒下巴,惹得他浑身都觉得痒痒。
可他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撇了一眼已经醒来正叽叽喳喳的两只妖兽,嘴角略微勾起。
幽恒一向是爱屋及乌的,簌簌是叶漓的小兽,是她留下的唯一念想,自然不能薄待,而旁边的白猫是簌簌的伴侣,要更加厚待些。
看见它们,他就能想象到叶漓碎碎念的时候可爱的样子,于是心情大好,脚步飞快。
苏沫费劲的在后面小跑跟着,身上的佩剑与穗子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皙的额头也冒了些汗珠,发丝被疾走产生的微风带起,一根调皮的已经拦到了她的面前,害得苏沫时不时的往后拨弄着。
夜起跋山涉水,日夜不休,终于也看到了魔宫的大门。
如今的他很是好笑,因为快速的飞一阵走一阵,发丝间还沾染了些杂草,玄色的衣衫已经被灰尘弄得的发白,怀里的包子本应该冰凉,却还带有一丝他的体温。
整整两大袋包子,他竟一个没动,原本半路饿的不行想吃一个,还是劝阻了自己。
叶漓的鼻子有多灵?
若她知道包子少了该生气怎么办。
想到叶漓,夜起又如在路上时盯着包子傻笑了起来,仿佛身心的疲累皆一扫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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