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说,刘重天目前处境非常不妙,早就渴望和他停战了,而他却不能也不应该就此停战,政治斗争不能这么善良,历史错误也只能再犯一次了。在信的结尾,齐小艳再次重申,这不但关系到镜州未来的政局,也关系到她的生死存亡。信纸的空白处,还有个“又及”:“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也是保护我的一帮朋友们的意见。”
齐全盛陷入了深思:朋友们?保护齐小艳的这帮“朋友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只能是在信中借小艳的嘴提出要求的某个利益集团!如果刘重天分析得不错,这个利益集团只能是金字塔。只有金字塔集团的金启明最怕刘重天揪住蓝天集团的案子不放手,也正是金字塔集团的这位金启明先生最需要蓝天集团进入破产程序。怪不得他让吉向东的调查没有结果,如果齐小艳在金启明手上,被金字塔集团的“朋友们”控制着,怎么会有结果呢?吉向东和白可树、和金启明的关系他不是不知道,当初提吉向东做市公安局副局长时,不是别人,正是白可树分别跑到他和赵芬芳家里做工作,是赵芬芳在市委常委会上提了吉向东的名,他才投了赞成票。
这时,高雅菊忧心忡忡地说话了:“老齐,小艳信上可是说了,关系到她的生死存亡哩!”
齐全盛长长吁了口气:“这话,小艳在上封信里也说了。”
高雅菊有些吃惊:“这事你……你是不是一直没和刘重天他们说?”
齐全盛反问道:“我怎么说?说什么?小艳在哪里都还不知道!”
高雅菊想了想:“不说也好,反正小艳落到专案组手上也没什么好结果。”
齐全盛摇摇头:“我看她在这帮所谓朋友手上更被动,她的生命没保障,我也受牵制。”
高雅菊又把那封信看了看,试探着问:“那么,老齐,小艳信上的要求可以考虑吗?”
齐全盛手一挥,勃然大怒道:“根本不能考虑!不能!我看齐小艳这帮所谓的朋友是疯了,搞政治讹诈搞到我头上来了!老子就是拼着不要这个败类女儿,也不能诬陷好人,更不能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政治风波,有一点我算弄明白了,那就是:在我们中国目前这种特有的国情条件下,真要做个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国家,无愧于自己政治良知的好干部实在是太难了!重天这个同志这么公道正派,清清白白,竟也挨了许多明枪暗箭!如果真让这样的好同志倒下了,我看我们这个党,我们这个国家也要倒下了,天理不容啊!”
高雅菊一把拉住齐全盛:“老齐,你别这么冲动,还是冷静一点儿,女儿毕竟是我们的女儿,怎么能不要呢?不行的话,就……就把这封信交给刘重天,让他安排人手好好去查吧!”
齐全盛心绪十分烦躁:“别说了,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我……我会有办法的!”
次日早上,照例到军事禁区内的独秀峰爬山时,齐全盛十分感慨,在绵延崎岖的山道上和李其昌说:“……这人哪,总有局限性啊,不管他职位多高,官当得多大,我看局限性都免不了。每当矛盾出现时,往往会站在自己的立场、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不大替别人着想。这一来,矛盾就势必要激化,要变质,许多事情就会闹得不可收拾。如果矛盾的双方再有私心,再有各自的利益要求,问题就更严重了,甚至会演变成一场你死我活的同志之间的血战啊。”
李其昌有点莫名其妙,却也不好往深处问,随口应和道:“就是,就是!”
齐全盛在半山腰站住了,看着远方城区的高楼大厦,问李其昌:“其昌,你说说看,如果七年前重天同志不调离镜州,如果仍是我和重天同志搭班子,镜州的情况又会怎么样呢?”
李其昌笑道:“齐书记,如果是如果,现实是现实,假设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齐全盛继续向山上走,边走边说:“你这话我不大赞同,我看这种假设也有意义,假设就是一种总结和回顾嘛!人的聪明不在于犯不犯错误,而在于知道总结经验教训,不断改正错误,不在同一条沟坎上栽倒。告诉你,其昌,如果时光能倒流,这七年能重来一回,我就不会向陈百川同志要什么绝对权力了,我会和重天同志好好合作,也许镜州会搞得比现在更好,起码不会闹出这么严重的腐败问题!看来这种绝对权力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害己啊!”
李其昌明白了,开玩笑道:“齐书记,这么说,你和刘重天真要休战了?”
齐全盛手一摆:“其昌啊,应该说这场战争本来就不该发生,是我一错再错啊!”
李其昌不无讨好地道:“刘重天也有错误嘛,七年前就做得不对,后来这么耿耿于怀!”
齐全盛宽容地道:“这就是人的局限性嘛,重天同志也是人嘛,调离镜州时又出了这么一场家破人亡的车祸,应该理解嘛!如果这种不幸的遭遇落到我身上,我的反应也许会比重天同志还强烈哩。”略一停顿,他又缓缓说道,“昨夜我吃了两次安眠药都没睡着,老想着过去的事,现在是往好处想喽!我和重天合作时,也不光是吵架嘛,也有不少温馨的时刻,后来重天搞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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