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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好当,公主也不好当。
当大明的王爷们在自家华丽的“囚牢”之中,在那里用着各种心思揣摩着圣意,怀揣着各种期待的时候,那个离家出走莫卧儿王朝的公主,终于来到了大明。
在上海下了海船,乘多浆江沿着长江前往南京时,她忍不住拿长江与恒河相比——他的爷爷阿卡巴大帝称它为“不死水”,因为河水味道非常甜美,他只用恒河水来招待客人。
嗯,干了这碗恒河水,来世继续做主子!
不过,对于西娜拉来说,她一点都不怀念那里,更不可能怀念那碗恒河水。对她而言,这里意味着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至于怎么开始,她并不担心。
莫卧儿的公主——有钱。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在她的眼中长江两岸的异域风光无不是极富诗情画意。让和宫廷画师学过绘画的她忍不住想要用画笔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都描绘在了画纸之上。
只不过,她实在用不好毛笔,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但在多桨船于驶过南通时,心情却被江边一个个喷吐着烟雾的烟囱给打扰了。
“船家,那里是什么?”
手指着远处喷吐着滚滚黑烟的大烟囱,西娜拉有些不悦的问道。在漫长的航行中,她已经学会了简单的对话。
“这位公子,那里是机器纱厂汽机的大烟囱。”
“什么是机器纱厂?”
西娜拉好奇道。
“就是的用机器的纱厂……”
船上的人也没谁能解释清楚,况且还是对一个夷人解释清楚,要不是因为这个夷人的相貌着实好看的很,估计都懒得理他,
机器纱厂。
在过去的几年中,蒸汽机以及走锭纺纱机正在以内眼可看的速度在大明普及着,机器纺纱的推广,并不是因为走锭纺纱机可以纺出又细又结实的细纱,而是因为大明海外贸易的兴旺。
在过去的几年间,大明的棉布被海商们贩卖到各地,其实,原本在历史上,大明的棉布就被西班牙人卖到了美洲,被荷兰人卖到了欧洲。只不过,现在大明的棉布更为精美,价格更低廉,加上大明开始对南洋、印度进行经营,海外市场的需求刺激了棉布的生产,而棉布的生产,带动了机器纺织业的发展。
不过蒸汽机以及走锭纺纱机,也就历史书中的“骡机”的推广,虽然给普通纱户造成冲击,导致很多纱户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补贴家用,但是百姓作出的反应却也很直接。就像“买不尽松江布,收不尽魏塘纱”中提到的魏塘,成千上万的纱户纷纷改行织布。就像另一个世界,面对洋纱冲击时作出的反应一样,从纺户变成织户,毕竟,现在织布还要用人力,甚至直到20世纪早期,机器织布相比铁轮织机之类的人力织布机,都没有绝对的利润优势。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纱户、纱商破产,但进步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跟不上时代的人最终会被时代所淘汰。
在这个过程中,对小老百姓影响最大的,恐怕还是良田大量改种棉花,历史上,在晚明,桑争稻田和棉争粮田,本质上还是百姓逐利。明末的张履祥的《补农书》就提到“桐乡田地相匹,蚕桑利厚……地之利为博,多种田不如多治地。”。
多治地,就是多种经济作物,而山东等地百姓改种棉花后,获利超过种粮一倍有余。于是便出现了桑争稻田和棉争粮田的局面。百姓纷纷改种棉花的现象,不知让多少乡绅士人痛心疾首,认为蒸汽机和纱厂严重破坏大明完美的社会秩序。
“百姓逐利,天良丧尽啊……”
那些乡绅们在痛心疾首的同时,还不忘记派出家丁,要求佃农改种棉花,不种棉花的就要收回田地。搁大明,什么是“羊吃人”没几个人见过,可是这两年,随着棉花需求越来越多,“棉吃人”上到士绅官员下到黎民百姓,可都不陌生。朝野之中,早就有抑棉的呼声。
不过,也就局限于呼声而已,毕竟,谁都知道,这机器纱厂是陛下弄出来的。不到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去针对机器纱厂。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事态恶化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再站出来,至于现在,先在报纸上写写文章吧。
对于这一切,西娜拉并不清楚,虽然不清楚,可是并不妨碍她在中途下船,前往机器纱厂去参观。
作为一个外国人,她的参观当然是被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一个蛮夷过来,要参观纱厂?
可能吗?
“公主,我们为什么要去看这个机器纱厂?”
侍女卡芙娜问道。
“卡芙娜,你忘了,那些中国的商人早就已经把棉布卖到了德里,在孟加拉也是一样的,既然那些中国商人都在做这个生意,那这个生意肯定是利润可观的。我们到了这里,总不能,永远坐吃山空吧!”
西娜拉是公主不假,可她并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要不然也不会逃出皇宫,一路逃到了大明。
尽管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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