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这样的警示教育可比报纸上来得更直接,更有效。
“孩儿知道了!”
夏完淳点头应声时,夏允彝依然站在江边,静静的看着远去的海船,江边只他们父子两人的身影。
他们两人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中,他们父子两人都因为反抗满清入侵而死。夏家一门满门忠烈,身后只留下身后留有妻子钱秦篆、女儿以及遗腹子,而遗腹子出世后又不幸夭折,一代忠良就此绝嗣。
当然,这一切都在这个时空中再也不会发生,非但不会发生,而夏家家势只会比过去更为兴盛,毕竟,这次有不少江南士家被流放,传统士家流放,意味着新士家的机会,夏家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而面对远去的陈名夏,与父亲的可惜不同,夏完淳却觉得陈名夏是罪有应得。
“爹,孩儿不打算参加明年的恩科了!”
“什么!”
原本正沉浸在与友人离别伤感中的夏允彝,被儿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急声道。
“你说什么?不参加明年的恩科,那你想干什么?”
“孩儿想考皇家军校……”
不等夏完淳说完,夏允彝就厉声道。
“考军校?难道你想做一个武夫不成!”
“爹,”
只听夏完淳斩钉截铁的说道:
“做武夫又怎么样?孩儿不是选择做武夫,而要守卫这个国家,现在虏寇于塞北合流,天下看似平定,实际上大战一解即发,与其科举为官,孩儿更愿意保家卫国,如此才能保天下永享太平。况且,现在国进武将的地位,远高于历代。”
“端哥,你懂什么。国初武将地位高是必然,可就长远来说,武勋之家那里能同进士之家相媲美。难道你真想我夏家世世代代就做个武夫吗?”
夏允彝痛心疾道。
他们夏家可是江南的书香门第啊!
夏完淳还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要是当了武将,岂不意味着从此之后,江南士林就再没有夏家了?
“父亲请息怒。孩儿之所以选择投笔从戎,为得了保天下太平,或许读书科举,是夏家世代晋身之道,但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孩儿想要的。孩儿想要的是驰骋沙场为国家开疆拓土。这才是孩儿一直以来的志向。”
夏完淳看着爹,然后反问道。
“爹,虏贼何止只有东虏,若是我辈不诛尽虏贼,不出数十年,虏贼再犯时,恐怕又是生灵涂炭,到那时夏家子孙,难道就饮颈以待吗?况且,儿子是武将,将来您的孙子一样可以读书,考进士啊!”
眼看着儿子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夏允彝自知儿子决心已下,其实,几年前面对东虏入寇,流贼横行的局面,儿子就有了投笔从戎的心思,这个决心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解儿子性格的他,最终还是长叹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那为父就不拦你了,不过你往后要自己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让你娘担心。”
“是,孩儿铭记在心。”
长叹一声,夏允彝朝着江上的移民船说道。
“那是往南天门运流民的移民船吧吧?”
“是的,父亲。今年入春北直隶、河南以及山东等地都遭了灾,据说受灾的百姓有数百万。为此朝廷一边拨款赈灾,一边组织各地的百姓移民辽东,南天门等地。”
夏完淳答道。
“哎,即便是太平之世,百姓也是饱受灾荒之苦啊!”
夏允彝摇头长叹道。
“父亲,所以陛下才尽量把流民迁往各地,如此才能让他们免得沦为饿殍。”
夏完淳说道。
“过去碰到这样的事情,朝廷是赈灾,而今上处置的办法就是将受灾的百姓背井离乡,迁徙到海外啊。”
想着独子居然要去考军校,从此成为粗野武夫,夏允彝的语气里难免有些不悦。加之在松江每天都在数以千计的流民上船,背井离乡离开大明,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些人愿意去海外异域。当然实在是想不明白,朝廷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诓那么多人去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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