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林屑和着血雾使得鹿砦完全被一片片灰色、红色的“尘雾”所笼罩。
铅弹击中的流贼身体的瞬间,就穿透了他们的胸膛、手臂、大腿,飞出来的同时,又拖曳出大块的血肉,鲜血喷溅的中甚至还能看到碎裂的骨屑在空中飞舞着,那些被扭曲的弹丸扯下的血肉就那么挂在树杈上。
十二门九斤炮发射的霰弹,在鹿砦间在流贼中撕出了数片血海,血雨腥风之后,只留下满地血肉模糊和残肢断臂。
一些受伤的流贼,在鹿砦的痛苦的挣扎着,嚎哭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并没有吓退后面的流贼们。
尽管被这片弹雨打得头皮发麻,但站在大车后面的一条眉还是大声喊道。
“劈开鹿砦,晚上人人有大肉!”
尽管不少伤兵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不断嚎叫着。可还是有更多的流贼冲了过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斧头、扑刀劈砍着树杈,领略在其中打开通道。
“散开,他们的炮不多,大栓子,你领人再多开几条路……”
或许一条眉不是卫所出身,可他也曾在社学里看过兵书,而在过去多年的征战中,能在众多贼头中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运气,城头上的明军一发炮,他就估摸出了炮的数量。
不过十几门而已,那老子就开二十条路。
“这些贼头也不是只知蛮干啊!”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郑森自言自语道。
“将军所言甚是,只知道蛮干的恐怕早就死在官军的手里了。”
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炮兵们仍然在继续开炮。尽管九斤炮采用的是定装弹药,但发射速度依然有限,而且每次开炮后都需要复位,不过训练有素的炮手,每分钟仍然可以保持两三轮的射速。
枪炮炮连续不断的发射,有如雨点一般的枪弹疯狂的飞向向流贼,只打得流贼惨叫连天,尸横遍野。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流贼,仍然不敢临阵脱逃的,因为后面有老营兵在督战,转身跑路就要被乱刀砍死。
其实在这个时代,很多人就是这样被被动的驱赶上战场。他们很多时候之所以拼命说图的,不过只是一个白面馒头。或者饭碗里多上那么一块肉。但即便是这样的要求,对于很多人来说,即便是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没有能够实现这么最简单的目标。
要是能吃上一口白面馍,那该有多好啊!
不知道多少流贼就是怀揣着这样简单得想法。死在了官军枪弹下,很多受伤的流贼,甚至直到死去的时候,他们心里所念叨的也不过只是一顿饱饭,一块肉而已,但是到最后他们却变成了战场上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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