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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料、麻袋……
当官兵拼着性命在决口处打桩时,一艘艘船只从北岸运来了封堵决口的石料、泥土。一时间,黄河黄堌口两岸,到处都是忙碌的人们,无论是南岸那些在清军的杀戮中侥幸逃生的人们,还是北岸在洪水中幸存的人们,都和战士们一同投入了这场战役之中。
人定胜天!
这个时代没有人有这样的信念,但是现在,在黄堌口决口的大堤上,每一个人都固执的相信这句话,他们相信必定能够堵住决口大堤。
只要堵住决口的大堤,就能救下北岸的千百万父老乡亲!
尽管河水冰冷,但是人们的热情却足抵挡一切,在接下来的两天之中,在数万军民的努力下,决口的河堤终于不再扩大,而且随着钢桩、木桩的延伸一点点的收笼。尽管滚滚的河水依然通过决口处涌入北岸,但慢慢合笼的钢框,却让人们看到了一线希望。
而在过去的两天之中,也有许多闻讯而来赶来驰援的官员士绅百姓,而黄守才就是其中之一,他并不是官员,也不是士绅,他以划船为业数十年,故对水性甚为了解,而且他聪明好学,善于动脑子,故知河理,善于疏水导河、排除水患。崇祯八年水淹洛阳,且洪水长期不退。知府听闻黄守才之名,遂派人将其请来,与之商讨对策,最终将通过疏水导河将洪水退去。此后就被任命为小吏,专门治河,虽然不入流,可是在听到说北岸黄堌口大堤决口后,仍然率领数以百计的民夫短乘船顺流直直来到这里驰援。
善于疏水导河的他一来到黄堌口,一面命人听从张尔忠等人的指挥,一边乘小舟上在北岸的洪泛区巡视,寻找合适的位置疏引洪水,避免洪水的进一步泛滥。
当然,前来驰援的并不仅仅只有黄守才这样的小吏,还有许多民夫,总黄河两岸两地的府县多少总有所表示,甚至就连卢氏县令在得知消息后人,也派来了几十个兵丁前来助阵,虽说人不多,但总归是个表示。
“娘、娘……冻,冻死了……”
看着那些从冰冷的河水中被拉上船后,冻得浑身发青的汉子,刚从卢氏县过来的几十人,无不是被骇得脸色发青。
即便是站在船上,他们仍然能看到钢桩上结着的冰凌。
“秀、秀才,这,这么冷的天下,下河里,是,是要冻死人的!”
别说是脱着光腚跳到河里打桩,这么冷的天,就是脱掉衣裳,那也能冻死个人!
被大家伙盯着的牛金星咽了口口水,虽然他不是这些人的官长,可因为他在充军前是个秀才,所以一直深得大家的信任。
“当,当然会,会冻死!”
“所以,你们下水后,站在钢桩上打桩的时间,不能超过的一袋烟的功夫,记住了,时间一到,就要到船上来!你们不上来,也有人拉你们上来!”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皮帽,穿着绿色敞衣的汉子,瞧着他们说道。
“你们是卢氏县过来的?”
“是,卢氏县的李县尊知道世子爷在这里堵决口后,就派我等前来相助。”
牛金星如实的答道。
“既然来了,那就准备干活吧,不过,先和你们说一声,现在天寒地冻的,上来虽说可以烤火,有大衣,有皮帽子,可头发湿了干不了,也是要人命的,剃不剃头,你们自己个决定!”
剃头!
这会牛金星等人才注意到,在汹涌的洪水中拼命用铁锤打桩的汉子,全都剃着光头,就像是和尚似的。
“秀,秀才,咋办?”
一听要剃头,众人立马傻了眼,毕竟这头发可是受之爹娘的。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牛金星
愣了一会,在众人的注视中,牛金星拱手道。
“这、这位将军,“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等,实,实是不能剃发!”
李云凯打量了这人一眼,笑道。
“你读过书?”
“惭愧的很,小人从军前曾侥幸考得秀才。”
说是惭愧,但牛金星面上却带着难掩的得意。
“既然是读书人,那应该知道,今日你等剃发,非是为尔等性命,而是为河北千百万百姓,若是你我因湿发冻死,到时候,谁人打桩,谁来堵塞决口大堤,此为大义所使然,世子爷常言“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言尽于此,若是尔等实在想不通,我亦不强求!”
话音落下时,那边有令兵禀报道。
“李千户,轮到你了!”
下属的呼喊,让李云凯应了声,然后就腰系沙袋、绳子,脱掉大衣就跳到了冰冷的河水中,从其它人的手中接过铁锤忙活了起来。
“他,他是千户?”
牛金星等人顿时傻了眼,堂堂千户大老爷,居然和其它人一样在冰水里打桩。
“李副千户,可是王府里出来的,也世子爷家将,你瞧,那边,就是世子爷,也在那里忙活着装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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