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王爷!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朱国强愣了愣,在很时间里,他似乎都已经忘记了王爷的存在。
总归还是要面对的!
在即将走进书房时,朱国强深吸了口气,自从那天抱着灵位杀人“夺权”后,就再也没见过德王,他也没主动要见自己,但是今天,两人却不能不见。
“坐吧,”
见“朱慈颖”进了屋,朱由枢笑道。
“孤听说颖儿想要领兵南下抗虏?”
“嗯,是陛下的旨意,令我领乡下守备中都。”
朱国强点点头。
“那你可知道崇祯九年,东虏破墙入关,逼近京师,陛下下旨勤王,唐王募兵勤王的下场?”
“知道。”
点点头,朱国强说道:
“可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做。父王,高皇帝分封宗室于天下,既是为屏卫中枢,也是为安江山社稷,如今天下纷乱,建奴屡屡破墙入关,杀我百姓岂止千百万,如此暴行,儿臣身为宗室,又岂能坐视?别说是有皇命,就是没有皇命,儿臣也不会坐视建奴糜烂地方的。”
打量着朱慈颖,朱由枢的心情显得有些复杂,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真的变了,明明相貌没变,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难道真的是“炼化凡胎”?
其实,朱由枢压就不想,或者说不敢见朱慈颖。即便是已经过去足足十个月,可他还是总会从恶梦中惊醒,在梦中手提钢剑的朱慈颖总在那恶狠狠的盯着他。
想着他杀人时的果断和心狠手辣,朱由枢绝不怀疑,但凡当时自己再有献城投降的念头,恐怕那剑就会刺到他的身上。
我可是你的亲爹啊!
心狠手辣如此,这,这也是太狠了点!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恐怕就是太祖、成祖皇帝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所以,打从那天吓个半死后,他一直不愿再见朱慈颖,不是不愿,是不敢!
“可万一要是将来陛下寻由治罪,到时候……你不后悔吗?”“何悔之有?”
摇摇头,朱国强说道:
“要说后悔,只恨去年未曾觉悟,不能救北直隶百姓于水火!”
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做!
其实,若非自己扇动蝴蝶翅膀,至少今年清军是绝对不会再次入关的,更不可能一路南袭,直指南直隶!南直隶那里不仅是大明的粮仓,税赋重地,更有千百万百姓。即便是在未来的几年中,他们中的许多人,或死于灾荒,或死于流寇,或死于满清。
但绝不会死于现在!
所以,朱国强觉得自己对他们负有责任!
就这么于济南坐视清军一路南下,沿途杀戮千百万百姓,他做不到!当然对于他来说,这同样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执掌兵权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对于明代的宗室而言,是极为难得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盯着朱慈颖,沉默了半晌朱由枢又说道。
“其实,那天李姑娘既然已经进了王府的大门,当日镇守中官就代陛下读旨册封她为德世子妃,虽然当天因为兵乱未能成礼,可对外她确实是德世子妃,非常之时一切从简,为父以为,大不可必遵循全礼,颖儿,惠妃已经请李姑娘搬入世子宫了!”
什么?
不解的看着朱由枢,尽管朱国强心底充满疑虑,但仍点头说道。
“儿臣明白了。”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在世子宫见到李静芸,虽说明知道她是“自己”没过门的,或者说,过了一半门——婚礼让清军打断了。
可现在她却是以世子妃的身份,而不是名义来……不对,是住进世子宫,尽管在过去的十个月间,两人早就极为熟悉,可是听到他走进屋时,李静芸的脸颊仍然有些发烫。
甚至不住的用手指绞着裙角,不过在听到脚步声时,她还是急忙起身行礼道。
“妾身恭迎世子爷。”
“静芸,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多礼。”
打量着李静芸那张纯美的俏颜,朱国强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全盘接收”吧。
感觉世子爷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打量着,尽管内心紧张至极,但李静芸还是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轻声说道。
“世、世子爷,天,天色不晚了,让,让妾身伺候世子爷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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