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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温良来到钟宅后,马上就有人换上了他们的蓑衣,继续游走在大街小巷,而他则被带入贺裕的房间。
贺裕一向来都是折月跟军医在照顾,他们俩在钟撰玉回来时就得了信,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此时许温良进来,还喝上了一口已经凉好的茶,解了一路奔波的渴。
“许大夫,你快看看他。”
见许温良放下杯子,秦白瑞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半推半拉的把他扶到床前,一脸期待。
钟撰玉给贺裕的房间不小,但此时房间里站了六个人,就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此时,一双双的眼睛都盯着许温良,将行医了一辈子的他给紧张的出了一头的汗。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秦白瑞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没人说话啊,这不挺安静的。”
许温良:“……不要那么多人。”
“噢噢噢噢!”秦白瑞态度很好的指挥道:“春和跟折月出去吧,若是需要打下手,让军医来更合适,何况还有我与撰玉呢。”
春和与折月犹豫地看向钟撰玉,等钟撰玉点头后,才去门口站着。
许温良:“…你也出去。”
秦白瑞指着自己的脸,表情有些滑稽:“为啥?”
然后没等到许温良说话,钟撰玉就先一步将他轰了出去:“许大夫,您请。”
许温良这才伸出手,给贺裕搭脉。
这一搭脉,就过去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钟撰玉不懂这方面,只揪着心观察许温良的表情,一颗心随着许温良的皱眉展眉而一上一下的。
军医倒是知道些情况,这些日子他几乎一天给贺裕把两次脉,从一开始的脉象狂乱复杂,到现在的起伏不定,都是他从未见过的脉象。
果然,许温良结束把脉后什么都没说,又依次翻看了贺裕的眼皮、舌头,最后又搭上了他的手腕。
半晌,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给他扎针了?”
军医点头:“是的,一开始他脉象紊乱,心脉薄弱,为了把他这口气吊着,只得扎针护住心脉。”
“做的好。”
许温良夸奖了一把,让对许温良院判之名早有耳闻的军医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不必谦虚,我在你这个年纪,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说不定还没有你果决。”
许温良说着就走到一旁的小桌子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开始写药方,军医在一旁看着,越读越心惊:“连翘、地骨皮……”
“贺军师是中毒了?!”
“什么?!”钟撰玉这才敢惊呼一声,适才纵使她再好奇也忍住了,生怕影响到许温良,此时一听是中毒,连忙追问:“怎么会是中毒呢…许大夫你可会解这毒?”
许温良将写好的药方提起来抖了抖,递到军医手上让他过目,然后才说道:“最开始的脉象紊乱是毒素扰乱了他的神经与五脏,还好你及时给他扎了针,封住了他的血气,护住了心脏才让他苟延至今。但是——”
钟撰玉最怕说什么事情来个“但是”,但又不得不听下去,只得用眼神催促着他。
“但是毒素到底在他体内游走了几个月,他本就体虚,这下更是掏空了他身体的养分,筋脉也被腐蚀地薄如蝉翼,若是再晚上一点,说不定就封不住了。”
军医看完药方,也是愁眉紧锁:“可是这药方上都是些普通解毒药材,不似能治本的样子。”
这话一出,钟撰玉的心是彻底沉到了谷底,但许温良还没发话,她还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结果。
许温良温和地看着钟撰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若是我后来没有去岭南,便也不知道这毒,也是巧了,我正好知道这毒。”
“是什么毒?”军医也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岭南的瘴气之毒,加上人为的炼制,还夹杂着丹毒,若我猜的不错,中了这毒的人先是会四肢发胀,行动迟缓,然后意识模糊昏死过去,最后被毒气腐蚀五脏六腑而亡。”
军医又看了一眼药方,豁然开朗:“怪不得要用连翘!”
钟撰玉听了,也是豁然开朗。
怪不得通北山谷一战会落的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原是对方用了毒!
她一边恨得牙痒,一边也松了一口气:“这么说许大夫是能治了。”
“治是能治,只是需要一颗治瘴气的药,我来临安的急,没有带过来。”许温良很是相信钟撰玉:“不过你可以派人去岭南一趟,那边大小药店都会常备避障丸。”
“好!我这就派人去!”
钟撰玉喜不自胜地提了声音吩咐折月去,又对着许温良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许大夫救命之恩!”
许温良将她扶起,面色却并不轻松:“人还没真的救回来,你不必谢我,只是这避障丸要快,这位病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怕他等不到。”
这怎么办?
钟撰玉的情绪短时间内大起大落,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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