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沉兮掷地有声地喊着,打断了皇上想要说的话,就见轮椅上的太子殿下,叠交双手在胸前,朝前弯下身去,就像跪地上的人跪伏,“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上眼皮一跳,本能地知道太子这是要搞事情了,但先机被抢去,他现在要是对太子的恳求充耳不闻的话,这么多将领在这,太子与他们一同打仗回来,自然是同心的,他要这么做,定会让他们寒心。
只得忍耐着不满,言语还算平和地问道:“太子何出此言,现如今,你不仅仅是一人之下的太子,还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大樊朝的英雄,谁还敢欺负你不成?”
其他人或许会觉得皇上这个做父亲的,在调侃自己的儿子,只有樊沉兮听出,皇上是真的在讽刺他。
但那又如何,樊沉兮才不会在意皇上怎么看他。
“父皇,儿臣想要状告,太子妃!”
跟随樊沉兮来的将领们听闻此言没什么太大反应,倒把旁边的朝臣给吓住了。
太子,状告太子妃?
太子妃一直在东宫,太子到边关打仗,怎么一回来,就针对上太子妃了?难道传言太子妃做的那些事是真的,太子如今非常的不待见太子妃?
可当着大家的面就要状告太子妃,是否太下太子妃和魏国公的脸面了呢,太子这是彻底想跟魏国公撕破脸吗?
魏国公今日也来迎接他的女婿,谁知道这女婿一开口就点了他女儿的名,魏国公立马走出来跪下:“太子,小女与你可是结发夫妻啊……”他转身朝着皇上跪下,“皇上,这、这究竟……”
“胡闹。”皇室拉下脸来,“太子,你跟太子妃那点夫妻间的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就不怕大家笑话你?”
“魏情,不是儿臣的妻,她也不配!”
“你——”
“父皇,”樊沉兮在皇室气怒指着他的时候,毫无畏惧地直面迎上,“魏情企图伤害儿臣的孩子,又屡次想对儿臣下手,更是在儿臣出征的时候把控东宫,在您看来,一心篡权为魏家,对太子和太子子嗣下手的,只是夫妻间的小事吗?”
举堂震惊,本还想劝解的朝臣,这下子是一个声都不敢出了。
只有魏国公高喊着:“皇上冤枉啊,小女自从嫁给东宫,就一心为着太子着想,太子就算不喜小女,也不该如此冤枉小女啊,这让小女今后,情何以堪啊!”
“魏国公莫急。”皇上手在龙椅扶手上抓了抓,默了几息,才沉声询问:“太子,你可知道,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要是没有实证,就算你是朕的儿子,是当朝太子,朕也必要给魏家一个交待。”
樊沉兮冷眼笑道:“父皇,您可真是大公无私,儿臣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您不想着给儿臣一个交待,就先想着给魏家一个交待?”
“你放肆!”皇上重重地拍打扶手,心里却暗忖着,太子素来行事确实张狂,脾气也古怪无状,可在胡来,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指责他这个父皇,起码的表面尊重,太子还是会多少给他这个做父亲,做皇帝的。
而今天……皇上暗暗提防起来。
于是,他震怒后又缓下了情绪,语重心长:“你是朕的儿子,可朕身为一国之主自然是要公允的,若太子妃真如你所说,真肯定不会放过她,但若冤枉了她,朕同样不会放过你。”
樊沉兮嘴角微不可查地轻扬,尽是嘲讽,他正言道:“儿臣身边有一婢女,因为细心照顾儿臣,儿臣对她有几分情谊,后来她怀了儿臣的骨肉,这本是一件高兴的事,然而当时,父皇却将魏国公的幺女魏情,指给了儿臣,父皇和皇祖母觉得这魏情活泼可爱,殊不知她蛇蝎心肠,为鬼为蜮,婚前就屡次以看望儿臣为名,探查东宫虚实,肆意对东宫的宫人践踏辱骂,当她知道本宫身边有一宠爱之人,她甚至还胆大到威胁本宫要除了她,试问,本宫怎敢让她知道那女子已怀有本宫的骨肉?”
说到这里,樊沉兮露出神伤:“说来也是儿臣无能,堂堂一位太子,竟能被一个国公之女扬言威胁,实在是可笑,可笑!”
魏国公听得面色发白,太子自嘲无能,这话里话外谁都听得出来,是在嘲讽魏国公权大势大,皇室低微,被魏国公给盖了风头去,连一个小女,都能爬到堂堂太子的头上。
“这都是太子你一人之言。”魏国公立马对皇上表达自己的忠心,“皇上,老臣对您忠心耿耿,一直本本分分地为皇上,为大樊朝的子民办事,小女或许被臣宠坏了些,有点顽劣,但本质是好的,未进东宫前,就时常进宫探望太后,为她老人家逗趣解闷,实乃一片赤子之心啊。嫁入东宫的事,别人或许不知,皇上您应该知道,老臣……老臣原是不同意的,是小女从小仰慕太子,发誓要伴随太子左右,才同意她进东宫的,何来为我魏家图谋一说啊?”
樊沉兮静静地听着魏国公感人肺腑的言论,末了才问一句:“魏国公说完了吗,说完了可轮到本宫来说?”
魏国公眼神闪了闪,干脆不回太子的话,直接朝着皇上将头磕在地上不起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