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带下去。”
“等等,”有将军反应过来,试图拦住樊沉兮的亲兵,瞪着樊沉兮,“太子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死也不要拖上我们!”
公公见有人为他出头了,高兴地喊着:“对对,快让太子放了咱家,咱家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们美言,让你们升官让你们发财,救救……啊——”
谁都没想到,右护军会突然暴起,抽出佩刀一个疾步过去,将刀插进公公的心窝。
在战场上杀人杀多了,下手利索果断。
凌默珏将开了鞘的剑插回去。
公公瞪大了眼睛里写满了震惊,随着亲兵放手,他倒了下去,右护军则转过身来,脸上衣服上都被溅到了鲜血,他对所有人说:“公公,死于伪装成难民的紫军之手,我、我极力想要救下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还是出了药房,站在远处想看一看的仇小贝,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定定地看着右护军那带血的脸,默默地转头回了药房。
而现场一片寂静,所有将军都不吭声了。
如果大家统一隐瞒,倒也无事,可若私底下泄露出去,公公是死在这里的,他们也难辞其咎,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二十几万大军掌握在樊沉兮手中,谁不要命了去传这条消息,反正……反正公公是被紫军杀的,跟他们无关,就是这样。
想通这点,就连刚刚辩驳过的将军都闭嘴了,何正凝着眉道:“还不快把尸体拉下去处理了,紫军实在是罪不可赦,我一定会将这事,好好的禀明圣上的。”
樊沉兮微微一笑:“那就劳烦何将军了。”
王高私底下找上何正:“这、这太子为什么一定要杀宣旨公公?虽说他私自带妾室来是不对,可这也不是不能解释的大事,等回去好好跟皇上说,皇上应该能理解,这仇夫人可是有功劳的,皇上说不定还会重赏,何必弄成这样?”
“王将军,你久没回京都,怕是对宫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啊。”
“怎么说?”
“太子,并没有娶妾室,曾经有一名侧妃被人谋杀,后来就只有一名太子妃。”
“那……”王高本想问仇夫人哪来的,想到什么道,“皇子们私底下纳个妾,并不一定会昭告天下的。”
何正却道:“可直到那银城之前,连我都不知道太子原来已经有了子嗣,据我所知,还在京都时,皇上也是不知道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
“这只能说明,太子在极力地隐藏这个孩子,那只有一种情况,我们的圣上,”何正遥望远方,目光带着寒意,“容不得太子的这个孩子。”
“这、这末将就想不明白了,皇室不最重视这子嗣嘛,怎会容不得一个孩子?”
“若这孩子可以让皇上掌控,那皇上自然容得,可若不能……”何正闭了闭眼睛,“王将军,这可是凌元帅的孙子啊。”
王高静默下来,提到凌元帅,这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人明白了些,半响后,他问:“可杀了公公,不照样得回去吗?”
“我想太子他是,想延缓回去的时间,我估计着,他可能要利用这点时间差,去办什么事。”
……
右护军匆匆地进了药房,见到还坐在原处的仇小贝时,朝她傻笑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赶忙背过身去,使劲擦了擦脸,才转回身来走过去:“嘿嘿,忘了拿你给我的药了。”
可他在桌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瓶可以给他的牙龈止痛的药。
“呐,这不是吗?”
仇小贝将早就放在桌上的一瓶药推过去。
“好、好像不是这瓶啊?”这瓶更大一些,而且……打开瓶口一看,味道和颜色也不同。
“药是你制的还是我制的,你还能有我记得清楚啊,说了这瓶就是这瓶,你不要啊,不要我……”仇小贝作势要收回,右护军一把抢回去,然后又对着她傻笑了两下。
仇小贝好笑地摇摇头。
“那我先走了啊,刚外头发生了点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行行,快去吧,别再这吵我了。”见他真的转身就走,她下意识地唤道,“对了小俊。”
“啊?”
仇小贝低头假装认真捡药材:“哦,也没什么,就是这药虽然好用,但也不可多用,一天最好超过三次。”不过以这药的药性,估计一天两次就够他爽快的了。
“好。”
右护军走到门口,掀起帘子走出去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就见仇小贝静静地坐在那里,侧脸看上去很是宁静,就是肚子挺着看着就很沉重辛苦,看她时不时地要反手给自己揉揉腰就知道了。
这样的画面,他曾在他母亲身上看到过。
那是他母亲怀他妹妹的时候,然而,他对母亲最后的记忆,却是那一片永远都看不清的血红……
闭上眼睛,将那不小心涌上来的画面压下去,他握紧了手中的药瓶,放下帘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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