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省了地方,也省事——八宝攒盒分菜既浪费又麻烦,还是这般瞧着又干净立整。
年诺也是寻思出其中好处,才有此一问。
夏小满见从她脸上一点儿瞧不出是赞是斥,便开始扯虎皮大旗,陪笑道:“满娘没经过这等大场面,胡乱想了些,大抵是姨夫人教的。 表小姐也出了不少主意,那个——着人在竹林后抚琴、隐了人只现音的主意便是表小姐想地。 ”
年诺听是纪郑氏。 便不好妄加评价了,心想料这女人也没那本事筹谋大事,只点头道:“经了此次你便也长些记性,往后你们奶奶过了门,也少不得有用你地地方。 ”见满娘还是那副恭顺地样子应声称“是”,她也懒得说了,扭头与纪灵书说话。 笑道:“到底还是灵儿想得雅致。 今儿诗会灵儿又要拔头筹了。 ”
纪灵书眼里闪着自豪的光芒,口中却谦逊道:“灵书哪里比得过表姐家几位姐姐。 ”她忽然想起前次在胡家时偶然听人提到年诺当年地旧作。 便笑道:“原听过表姐一阕《浣沙溪》,可惜了表姐再不作,不然咱们中谁又得上表姐词句清逸!”
“莫听她们玩笑。 ”年诺淡淡一笑,心下却是唏嘘。 昔年看不透,小儿女情怀总付情于诗词曲赋,自得一乐;如今参透了,那些个闲情雅致便就随着碧水东流去。 再提笔,空有一手好字,却再无佳句,也再无可乐。 词映心景,诚不我欺,这透彻了是喜是忧?
她把话转到旁人身上,笑道:“今儿女客里不少会真作诗的,——袁家两位小姐。 陈家两位小姐,瞿家、马家、沈家……对,还有岳家三小姐,她你许没见过,她喜静,不常往各处去的。 应了我今儿过来,她素有才名,写得一手好文章,你可与她好生切磋切磋。 ”
纪灵书听了也是欢喜,不住口地说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她们热热闹闹聊着,夏小满立在年诺身后,百无聊赖盯着矮榻锦垫上的花纹,心里一遍又一遍过着今儿宴会地流程,什么菜什么时候上,什么位置的人多暂到位。 琴瑟琵琶如何切换。 反复筛看还有没有漏洞。 她觉得自己仿佛得了强迫症,就像身处大考之前一样。 总怕落下什么。
无意中对上纪戚氏的目光,她虽落了座,却是插不上话,只能傻坐着相陪,瞧向夏小满,也是满眼的无奈。 两人相视苦笑,又都挪开视线。
听纪灵书说过,这位也只是粗通文墨而已,对联估计会,……能联诗?罢了,谁也比她强。 夏小满悄悄扭了扭脖子,今儿她是甘当后勤部长吧——纪灵书确实临时抱佛脚与她补课来着,但一来她没耐心背,再来,那也不是死记硬背的东西。 作诗不是拼图游戏,联诗更是要才思敏捷方可,就她这样的,古人诗词还剽窃不全乎,还是藏拙些,别往前凑合了。 说实在的,也是不爱去凑合,她还真怕席上满是伤春悲秋无病呻吟莫名其妙地调子,酸水四溢,让她郁闷呢。
*
之前纷乱烦躁,开始迎宾的时候,她反倒踏实下来了,挂起她的职业面具,跟所有人装蒙娜丽莎,“坚强”的迎接各路目光。
事实上,那好奇的、探究的目光着实不少,半数女宾对于年府二奶奶的兴趣要比对年府花园酒席的兴趣大得多。
玫州社交圈里地人大抵都晓得年六爷有位二房奶奶操持家务,可就没谁见过她出席任何宴会——一面没见过,反倒是年六爷的亲戚姨母表嫂表妹的常见。 依规矩,二房这地位也不是全然上不得台面,况且,若到了能持家的份儿上,应该是个有体面的,所以许多人都认定那位美貌表妹就是未来的年六奶奶,碍于这层,才不让那二房出来。
可偏又有人传出话来,胡家大*奶要在玫州在与兄弟寻门亲事!
说者言之凿凿,听者各有心思。
那些家中没有待嫁女地八卦妇人们由此推断——这二房奶奶肯定是拿不出手,六爷这才不爱带出来,因此这类人大抵是抱了验证这一猜测准确性的目的来赴宴,佯作赏景,实则看人。
而那些家中有女初长成的,不少心思都活络起来。 年府在京中如何风光自不必提,单说在玫州便有胡家、汪家这样的亲戚,又听闻玫州最大的药铺年寿堂叫六爷得了,乡下还有一个大庄子,进益可观,再瞧瞧寻常走礼亦是出手阔绰,如此便知这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了。 美中不足,六爷这身子骨似是……但瞧着拄拐能走。 也不算废的。 这综合条件看来,年六爷比之玫州城适婚青年,还是很有优势地。
然终还有一事,到底有个二房在头里,还是个持家的。 所以这些人此番过来便是要看看这二房到底如何,若是个不好相与地,那嫁女地心思怕就要转一转了——没得让女儿过来就被个侧室压一头去。 而二房又不比寻常妾,说打发了就打发了。 一旦得了儿子,往后还指不上怎么说呢。
这一见之下,无论怀着怎样心思的,都得到了满意地答案。
年六爷有一个相貌寻常笑容柔和瞧上去脾气很好又进退有度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