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说他们信不。 还是那句——六爷在忙,现在没空。 ”
小丫鬟应声去了,小韦嫂子方叹了口气,道:“二奶奶。 我知道您恼他们。 但眼下实不是发作他们地时候,事儿不还得查?”她顿了顿。 又道,“这话原不当我说,然也是想给您提个醒儿,吴栓到底是府里家生子,多少年的老人,您与爷再气,不念僧面念佛面。 若还得用,重罚是重罚,莫削了他们脸面,——没了这点子体面,这在年寿堂也不好做不是。 ”
夏小满冷着脸道:“用不用,这话轮不到我说。 别说六爷了,六爷上面还有老夫人呢。 我也没旁地意思,说什么顾全大局给他们留着面子,成,这不是问题,我也不是没忍过。 可也要瞧瞧,他们给不给我面子!”
小韦嫂子陪笑道:“二奶奶言重了。 他们哪敢!”
夏小满摆摆手道:“韦嫂子,我也不与你外道,就只说,在这府里,被你们叫声‘二奶奶’,我还能说上几句话,出了二门,指不上怎么回事呢。 别说比你们家小韦管家,怕还不如持葛说话管用。 ”
小韦嫂子刚待说话,夏小满忙止住她,道:“韦嫂子,你最知道,若本就不压人,这手底下没个好使地,那说什么都没用。 ”见小韦嫂子缓缓点头,她方又道:“不知道青樱同你说了没,六爷早上让我这一两日往崖山庄去查账。 你也知我肚子里那点墨水,所以还得韦嫂子你与我同去,多帮着我。 ”
小韦嫂子忙起身道“是”,又道:“哪里敢当一个‘帮’字?!二奶奶折煞我了。 二奶奶吩咐便是。 ”
夏小满示意她坐下,转了笑脸道:“不是虚言客套,是真得小韦嫂子帮忙。 当然,也不能只你一个人忙活,我是寻思着,咱们对崖山庄都不熟,还得找两个熟的带回去——正好就从先前崖山庄送过来的人里选。 我还没拿好主意,这一个人看啊,总是片面,我瞧着面上光鲜的,背地里又不知怎样了,你帮我参谋参谋。 ——还得有一句放在头里,这些人说是我用,其实你用的时候比较多,所以你也要考虑你用着顺手不。 ”
小韦嫂子心里一暖,再次起身站直了,郑重道:“二奶奶这般看重于我,实是惶恐。 必尽全力,定不负二奶奶所望。 ”
夏小满也站起身,过去按下她,道:“韦嫂子快坐下吧,不信你还能找你?!真不必和我这么客气。 ”她顿了顿,叹道:“说起来,韦嫂子实在帮我良多,又常点拨我,——碰上我这样油盐不进的,韦嫂子也头疼吧。 其实那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也记着韦嫂子地好……”
小韦嫂子红了眼圈。 口称“折煞”,挣扎着要起来。 夏小满却不放手,笑道:“得,好嫂子,这话我也不再说了,你只明白我就成。 咱们说正事,说正事。 ”随后拿了府里地花名册。 摊开在两人中间,点了几个名字。 问小韦嫂子意思。
小韦嫂子那边才起了个头儿:“……孟橡我不甚清楚,回头我再我问问我家的,孟橡家的却是手脚极勤快地,玫州本地乡下地,种地喂鸡的事都操持过,是把好手!嗯,二奶奶您斟酌……”小丫鬟便在帘外叩门回话。 说事持葛求见二奶奶。
夏小满瞧了瞧漏刻,也到了饭时了,一面叫持葛进来,一面吩咐小丫鬟把自家和小韦嫂子地饭摆这边来。
持葛进门行了礼,躬身道:“回二奶奶地话,小的好说歹说,吴大掌柜只是想见爷,说若爷忙着。 他们等着也无妨,不然回去也不知如何行事。 吴少掌柜地在前堂冲北跪着谢罪呢……”
夏小满听了前面还在冷笑,听得最后一句,一拍桌子,喝道:“这什么意思?表忠心啊?六爷说话他都不听,这样还叫忠?他怎么不往街上跪着去!那样更多人看见他忠心了不是?!分明是威逼胁迫。 还想陷六爷于不仁不义!乱棍打出去!”
“二奶奶不可!”小韦嫂子一时情急喊了出来。 见夏小满和持葛齐齐瞧她,不由尴尬,忙起身绕到夏小满身边,伏在耳畔低声道:“二奶奶这棒子下去,不就成全了他的‘忠’,越发显得您不仁义了!而且,这若打重了,回头六爷哪好再惩治他!”
夏小满拍拍额头,都怪这句台词儿听太多了,虽没用过。 可这会儿生气。 便顺嘴儿溜了。 当下低声道:“嗯,是我气糊涂了。 ”
这惺惺作态的小人。 她磨着牙。 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拽了拽小韦嫂子的袖子,低声道:“在晌午饭里下点儿巴豆给他送去,看他还能跪得住不!”
小韦嫂子哭笑不得,忙劝道:“二奶奶使不得!这可是坏名声,为这等人,不值得!况且,他可是在药铺里长大地,见天鼓捣药呢……”
“嗯,对……”这招对药剂师实属无效,夏小满嘟了嘟嘴,“那怎么整,由着他跪着?没得让人恶心!我不信还治不了他了!”
小韦嫂子摇头道:“只能劝了。 好歹吴大掌柜在一旁……如我先前说的,二奶奶还是与他们留分脸面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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