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尹张氏是出了名的铁嘴,张口闭口的规矩,唾沫星子喷人一脸,表白自家、让诸人向自家学习地段子长得能让人睡过去,常常都是咬牙挺着能听完。到底是主子奶奶不一样,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皆垂首称是,又有伶俐的忙不迭的表态。青樱见夏小满点了头,便拿过花名册,点了卯,一一分派了差事。
打发走了众人。小韦嫂子过来陪笑道:“二奶奶可要叫咱们家地管家媳妇们过来训话?也是初来头一遭呢。”
夏小满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咱们家人还说什么?我真是不爱说那些个场面话,没用。都是做了多少年的老人了,要是这点儿规矩都不懂,还用我来敲打,我看那干脆不必叫他做了。认真做事地,就是犯了些小错,也没什么关系。谁还没有个犯错地时候;若是干脆不认真做事地,装糊涂地,那是我敲打也没用,那么,错一次,以后也不必干了。”
小韦嫂子和青樱闻言都是一惊,夏小满以前也管过几次事,但都是温和的,不待见的也留了余地,没重责过谁。现在说这些话。极是决绝,像是要肃清府里的人一般。
青樱叹了口气,道:“二奶奶,凡跟过来的……都是爷信得过的。”夏小满一怔。寻思寻思,自己方才说的好像是有点儿绝了,不过也是这么想地。有些错误,不能犯第二次。她不知道谁善恶,但是一旦发现恶了,绝不姑息,没有什么事不过三,有时候一次错误就足以致命。
她便只点头道:“我知道。我也说了。就是因为是老人,是爷信得过,所以才不用我多说。说句场面话,叫越是被信任的,越不应该辜负这份信任。要是白话说,那就是不能叫自己人捅刀子了。”
青樱自然也晓得这规矩。也晓得她的意思。只是人也见多了,手段也见多了。有些时候那些人,背叛说不上,却或多或少会有些含糊吧。这,二奶奶到底是没经过大事的,容不下一点儿含糊,难啊……这怕是要适得其反……
她犹豫了一下,仍劝道:“到底是用比旁人省心的,若没了他们……”
夏小满不由笑了,道:“我倒是听不懂你说什么了,可能我也没说清楚,我不是要撵谁啊,只是现在重新开始,这些人也需要重新估量了。我知道原来六爷的规矩就挺严的,府里也有府里的规矩和家法,这些人能被六爷信任,也是有能耐也有心的。但是现在出来了,六爷自己当家,这些人论哪个在六爷面前都是得脸的,都有体面,现在会不会因此倨傲,也不好说,只怕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最后变得不服管,都不知道谁是爷了。再有就是,若一开始规矩就松了,往后只会越来越松,松惯了的,再严也难了,后来他也许自己并不没有做爷的意思,却是怠慢了差事。”
一旁的小韦嫂子点头陪笑道:“二奶奶这话极是!只不若方才当她们说了,也是个警示。”
夏小满一笑,道:“都说了不是敲打。就是不说重话,点到为止,才能看出来谁是守规矩地呢。”
小韦嫂子不由愕然,欲擒故纵?!二奶奶这是动真格的了?
青樱摇了摇头,低声道:“二奶奶,不是奴婢说嘴,这人心深浅……”
夏小满也叹气,她也知道人心不可测,所以也没一下子丢出重磅炸弹轰人家去,怕一下子炸出刺儿头来,反而不好收拾,这话也不过是跟着青樱和小韦嫂子说了罢了。她本意是防患,也是试探,多少也有些欲擒故纵,等着抓了证据才好叫人心服口服,
“我知道。”她只道:“所以只和你们这么一说。咱们且看将来吧。”她结束这个话题,问小韦嫂子道:“船上的东西收拾出来没?”
小韦嫂子忙道好了,出去取了清单来,道是只等着这边把给各家送的礼分出来,好再分好入账。
夏小满和青樱商量着明日大小姐年诺就过来了,这边还有什么人家是要走礼的,怕是要她来指点,不如这礼先不分,明日得了准信儿一遭分了送去,免得送礼有了先后,倒叫些小心眼的人挑理。
而后便是仆从分房,下房就在二门外,夏小满和青樱便一道出去瞧了一圈,一手掐着宅子图纸,一手拿着花名册,一户一户商量着,有几间独立小院就给了几个管家,这倒无可说的,而这从年府跟过来的,除了几个单身小厮,大抵是合家过来地,不止是媳妇还有孩子,便就尽可能安排一家人住一起。
好容易分派完,夏小满瞧着一处标记,问道:“这是什么?”
青樱瞧了,笑道:“是冰窖。因在地下的,故做个标记。”
夏小满来了兴致,想着去看。
青樱忙劝道:“冰船比咱们早到的,窖里已是放了冰的,冷得紧,二奶奶还是莫要去瞧了吧。”
夏小满笑道:“因为没见过,所以想看看。咱们穿厚些,估计没事吧。”
她以前在零下三十几度时候晚上看过冰灯,在冰城堡里呆着,那才叫冷,比冻库还冷,这会儿只是去看看冰窖,就一会儿,该不是大问题。
青樱本不肯,但见她一脸好奇,执意要去,只得应了她,叫人开箱子拿了最厚的斗篷出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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