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边还有用老奴的地方老奴便留下,若无,老奴今儿就想着回去了,收拾了庄上好待爷得闲了过去瞧看。 ”他顿了顿,诚意道:“都是托主子的福气,老奴这把老骨头还能使得。 老奴瞧着,爷比之冬天可是大好了。 ”
年谅一笑,道:“借大管事吉言。 我是好了些。 这到庄上也要小半天儿的路,到家怕就要半夜了,且黑灯瞎火行路不便,大管事又何必急在一时。 ”
吴栓在一旁接话笑道:“师父这是怕爷这边还要收拾。 留着给爷添麻烦,依小的看,还请师父在小地家住了,爷这边若没事,师父明儿一早回去也不迟。 ”他年轻时也跟着尹迅当过差,算是挂名师徒,人前人后便一直以师父称呼。
年谅笑道:“也不碍什么。 人手多,一会子也就收拾妥当了。 大管事就留下吧。 ”如此劝了几句。 吴栓、尹槟都在一旁敲边鼓,尹迅这才应了留在府上住了。
年谅又转而向吴栓道:“方才一直没得细问,栓叔现在觉得身上怎样?可寻了好大夫瞧了?”
吴栓这也是几年来头一遭见着年谅,因不知道这位小爷脾气变成怎样,今日自己又是乘着轮椅来的,便是见着他就道失礼,说自己摔伤没全好。 怕耽误爷地事,所以仍是坐着轮椅过来地。
年谅哪里计较这些,上来就与他十分亲近,张口便叫‘栓叔’,又提当初的人参,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吴栓一听,这心里便踏实了,又觉得脸上极是有光。 说话底气也足了。 当时不得空多说,也就几句话便过去了,这会儿听了年谅垂询,吴栓只越发觉得体面,忙笑道:“小地还没好生叩谢爷的恩典。 若非爷给小地这轮椅,小的整日里瘫在床上闷着。 怕是不会好这么快呢,如今虽是还不大利索,也比先前强了许多。 大夫也找了,膏药也使了,又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只叫养着。 ”
吴栓两儿一女,女儿早出嫁多年,长子吴苌二十三,次子吴荠十七,现下都跟着吴栓打理年寿堂地生意。 今儿这两人都到了。 听了年谅与吴栓的对话。 吴苌先一步站起来,往厅中间走。 撩衣襟就跪下了,吴荠一愣,忙也跟上去,跪在兄长身后。
年谅一怔,问道:“吴大哥这是做什么?不必这般,有话但说无妨。 ”然后吩咐小厮持葛过去搀扶。
吴苌并不受扶,带着兄弟恭恭敬敬给年谅磕了个三个头,道:“小的是代父亲,也是代自家谢过爷肯赐轮椅。 ”
年谅哂然一笑,道:“这算得什么。 吴大哥请起。 ”
吴苌兄弟这边刚被扶起来,外面来人报说二奶奶和青樱姑娘过来了。
众人多少有点儿惊愕,虽然方才见了两人,知道是管着内宅的二房奶奶和管事姑娘,但内宅和他们这些外面的管事大抵没什么关系,她们有事也是遣派韦棣、韦楷这样的管家出来与管事们说话,而若奉帐,管事们当是直接奉给爷的。
除非……
众人下意识往年谅腿上瞄了几眼,爷这身子骨时好时坏大家也都是清楚地,这怕是要交代谁人主事呢,再瞧向一旁坐着的韦棣韦楷,目光里多少带了些旁的东西。 韦楷没什么反应,韦棣却是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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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满带着青樱进来,先与年谅行了礼,几位管事又起身过来给夏小满行礼。 夏小满先前受过教导,知道不能受其全礼,忙还了半礼。 而青樱闪了身子不敢受,倒是要过去给大管事行礼的。 夏小满因身份所限,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坐正座的,又不知道年谅叫她来干嘛,正寻思着是站到年谅身后去,还是在地当间儿站了,就见持葛搬过来了圆凳,放在了年谅下首。 年谅冲她点点头,她会意,忙过去坐了。
众人礼毕落座,年谅指着夏小满道:“满娘如今打理着内宅,账目上的事,她也管得。 青樱想必在座有认得她的,栓叔认得吧?”
吴栓忙点头应着,这青樱原始年寿堂田管事地独女,田管事夫妇过身后被送进年府,先在内院配药上当差,后被分给年谅的。
年谅点点头,道:“青樱现在管着药。 ”
众人都是心里有数,在京里知道小主子要来管着玫州,便都把小主子身边人、事儿打听得清清的,对那位夏姨娘自然也是了解的,现下瞧这模样,当和是传闻一般慢性子的人,不足为惧,倒是这青樱瞧着精明,不像个好相与的。
年谅瞧了众人神情,顿了顿道:“今儿。 尹大管事和栓叔也都提了账上地事。 诸位都是在年家效力多年的老人儿了,今后还得诸位多多帮衬于我,我自是信得过诸位的,然我既来了,少不得要先归拢账目,彼此清明。 ——今后如何花销,也好有个计较。 ”
他又道:“腊月之前奉到阜泽的自不必论。 这两个月的账需捋顺一番。 我初来,这一两日少不得要去拜望亲戚。 只待过几日再归拢。 以年寿堂这边为先,再是崖山庄。 我素不忌讳说病,我这身子,诸位也都清楚,许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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