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也是知道的。 这么久了,你闷在心里也不舒坦,便说出来吧,是责,是怨,我都不怪你。 只别再这般,一时提起,一时怨愤;时时提起,时时怨愤,何日是头儿?没得熬苦得你我都不痛快。 ”
啥?夏小满觉得下巴咔吧响了一声,好像是要脱臼……
这话题也转变的忒快了啊?!神七也没这么快!他这又从哪里跳过去地呢?这跑题跑的也太离谱点儿!
她按了按就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抚平了抽搐的眉梢,愕然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啥不?”
“满娘?”年谅皱了眉头。 “勿要言它。 ”
夏小满抿着嘴瞧了他半晌,叹了口气,道:“你希望开诚布公谈一谈是吗?好吧。 那就谈一谈。 我觉得,你想多了。 我说我忘了以前的事,真地全都忘了,没骗你,包括你说地灌药。 我也记不得了。 时时怨愤,完全没这回事。 都不记得了。 哪里来的怨愤?便是有心里不舒服,也不是冲着你的,你不必多心。 ”
年谅挑了挑眉,道:“是我多心?”
“你心平气和一点儿。 ”夏小满撇嘴道:“我是实话实说,不是什么责也不是什么怨。 这次我不吃药,不吃锦蛋,也和那事完全没有关系。 是因为干脆吃就不下去才不乐意吃的。 这点我是没闷在心里的,想到就说了,倒被你误会。 我说过,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或者不,我只选择说实话。 ”
“我没不信你,满娘。 ”他叹了口气,刚要往下说,却被她打断。
“其实也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的事。 ”她觉得身下没血了。 倒似所有地血都涌上来,冲到脑子里,“是你心里老装着这件事。 我忘了,你没忘。 所以你会神经过敏,即使我没提那事,你也会往那上面想。 你觉得我时时怨愤。 其实时时怨愤的是你。 ”
她拔出了那根刺。
没有血也没有脓。 他还是疼得吸了口气。
是。 青槐地事,满娘的事,他有太多地怨愤,所以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也应该是满怀恨意的。
她忘了。 他忘不了。
“以后我说话会注意。 ”冲动是一瞬间地事,夏小满的血流回来了,人也就清明多了。
其实人和人之间若没个沟通,互相猜忌才是最麻烦地,说开了反而好。 只是……她实在没底说不说得开。 虽然她现在觉得和他沟通不算太障碍了,不过这件事,到底是个心结。 他自己栓的心结。 要他自己慢慢解开。 他也是个倔脾气,在她看来。 和纪家兄妹那种倔也相差无几,不一定是“说了就肯听,听了就能听进去,听进去就能改得了”的。
所以,她只道:“以后我说话会注意的。 从前许有不当之处,但确不是有意说什么。 你也别总往坏处想我。 ”这话够明白了吧?
“满娘。 ”年谅长长缓缓出了口气,他听得明白,也晓得好歹,“你说的对。 是我心有怨愤。 是起错怪了你。 ”
夏小满瞧他说这句时一脸认真,也松了口气,能实话实说就好,能面对现实就好。
“往事已矣。 ”年谅摇了摇头,嘲讽的一笑,“庸人自扰之。 ”
夏小满翻了翻眼睛,有些事,确是庸人自扰,但能不能放得下……她觉得没话接茬,便低头拨弄拨弄手炉装聋作哑。
“你与青樱学字学得如何了?”静默半晌,年谅忽然问。
夏小满咔吧咔吧眼睛,这话题咋又转这么快?没双核都跟不上他这反应速度。 她道:“认识百十来个常用的字了,写还写不大好。 ”
年谅点点头,道:“青樱略懂药理,你与她学学,学着看看药方,粗略认认药材,自家知道什么药医什么病,不畏药,也就肯吃了。 不瞧大夫,这几日,便只拿锦蛋当药吃吧,那比鸡子儿小,也没两口便咽下去了,到底是补气血的。 ”
夏小满欲哭无泪……苍天啊,咋又绕回来了……不带这样滴……t_t
年谅瞧着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那样,忍不住想笑,强板起脸来,道:“你也莫将我往坏处想,为的是你身子好。 ”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夏小满抽搭抽搭鼻子,只得认了,没好气道:“谢六爷恩典。 ”
他再撑不住,揽过她大笑起来。
*
下晌未时,夏小满同学在年谅的监督下,勉强吃掉一枚水煮锦蛋。
口感和味道有点儿像鹌鹑蛋。 她嘎巴嘎巴嘴,要是五香鹌鹑蛋就好了。 因着当药用,这锦蛋是一点儿调料都不放的,她抻了几下脖子才咽下去,又不能喝茶。 也不能喝红糖水,这越喝白开水越觉得嘴里干巴巴的蛋黄味儿,直反胃。
她就在心里把年谅诅咒了一遍又一遍。
而那个备受诅咒地人完全没有感应,监督完夏小满同学,他就把全部精神头都放在训练凤头红六条同学衔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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