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想到哪写到哪,之后我替你润色。”
“好。”徐飒一手抓了抓后颈,一手落笔书写起来。
写着写着,她悄悄的抬眼看了江寻奕一眼。
他已经在与那个蒙面黑衣人讨论,说的是如何才能将消息传达到长辽的事情。
听过才知道,为东楚平反果然不易。赵睿闻到了些蛛丝马迹,直接加重了楚地的出入排查,而想从北地传达消息给长辽,不穿过楚地就只能冒险,绕远走水路……困难重重。
“哎,说起来,咱们给大哥的信应该到了有一阵子了,却一直没收到回复呢。”韩野忽地对江寻奕道。
徐飒正在义愤填膺的埋头书写呢,听见“大哥”这个词,她却条件反射的竖起了耳朵。
顿了顿,才想起傅如深跟她还有什么关系啊?她扯了扯嘴角,继续写起来,可惜控制不住啊,声音就是要往她机敏的耳朵里钻。
“北地与楚地之间的信,只能越来越难传递,大哥若是收到了信,应该也想的到这件事。我本意只是提醒他一下,并没打算收到回复。”江寻奕淡淡的道。
韩野连着叹了两口气:“咱们离得这么远,两边都发生了什么,相互都不知道……龙行山庄现在成什么样了呀?”
江寻奕摇了摇头。
他道:“我已经不想了。”
已经不想了。
徐飒又没忍住的,悄悄抬眼看了看他,而后匆匆收回目光,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如今认了蛮王做外公,以江寻奕的身份,他的以后,该是何去何从啊……
收集了许久的证据,终于在这一日被整理出来,由江寻奕、韩野和魏如意三人认真誊写成若干份折子,分人分批的递了出去……徐飒挺着将近五个月的肚子,一边啃着桃子一边问顾元坤:“你说为师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怎么?”顾元坤冰冷的问着,也没停下手里削木头的动作。
徐飒与他坐在树下阴凉与阳光交汇的地方,整个肚子都暖洋洋的晒着阳光,自己倒是贪凉快的仰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我就是觉得,这些年自己学到的东西,除了一身功夫,好像用到的也不多。”
“包括我找了那么久的证据啊,最终被誊出来,也就是寥寥几笔的事情。”
说完也没听见顾元坤回答,徐飒皱了皱眉,丢掉桃核扯着脖子看他:“你削什么呢?马鞍部件儿?”
“随便削的,不是马鞍。”顾元坤道。
徐飒撇了撇嘴,干笑两声:“真是跟你说话都觉得凉快。”
说来也是让人难过,她自打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就愈发的容易想到傅如深。比如此时,她恍了个神的功夫就在想,若是此时坐在旁边的是傅如深,他会如何?
她丢掉桃核扯着脖子看他:“大庄主,你在做什么?”
“……”
她已经想不到傅如深会回答什么了,眼前只有一个画面,是他掏出帕子,细致的给她擦手,幽深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她,淡淡的笑。
好想从他开合的唇瓣中听到一丝丝声音。
手掌上突然落了个东西,徐飒从失神中惊醒。顾元坤仍旧在雕木头,嘴上对她道:“擦手。”
“噢。”徐飒抿唇擦了擦手,将他的帕子放在桌子上,砸吧着嘴道:“元坤,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说。”
“……先前我让你陪我去乱葬岗,陪我去徐家老宅,傅如深都陪我去过了。可是挺不巧的,徐家老宅被人买走了。”
“你说我也真是爱做梦。以前还梦想着,哪怕暂时买不回宅子呢,我就翻墙进去,细细的逛一遍,然后就在我娘最喜欢的那个浮亭上唱首她最喜欢的曲儿……结果最后我连墙都没敢翻,生怕走两步就撞见人。”
“话说,我上次见的时候,老宅就已经在修缮了。也不知道谁那么好的眼光,买了我家的宅子,现在应该都修好了吧?”
“呃……”
说道最后,徐飒顿了顿,一双眼睛眨啊眨的看着顾元坤:“逆徒,要不我给你唱曲儿吧!虽然有一阵子没唱过了,估计会有点生疏,可我突然就想唱呢。”
原本,她是在往码头的马车上,听见沿路有姑娘卖唱讨钱,突然起了兴致的,想着这趟运马回来,就唱给傅如深听。
虽说傅如深听不到了,可她想唱曲儿的心没变呀,她得一点一点忘记傅如深。
顾元坤看她一眼,只道:“你唱。”
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想听的期待。
徐飒撇撇嘴,清了清喉咙,轻悠悠的调子从她喉间婉转吟唱,仿佛吹起了一片羽毛,飘然的落在了谁的心尖儿上。
顾元坤削着手里那一截木头,期间动作只微微的顿了一下,撇过头,他在徐飒看不见的方向勾了勾嘴角。
转眼便又是漠然,在徐飒唱完后,他道:“还行。”
“喂,说句好听能死吗!”徐飒凶他。
顾元坤起初不为所动,半晌才道:“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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