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微笑:“周大夫言重了。”
再看天色,她将手掏进袖子道:“出来已有一会儿,徐飒该回山庄了。”
“夫人且慢!”周大夫忙拦住她的动作,“包扎个伤口而已,若是周某还要收夫人的银钱,以后如何再面对大庄主?”
言罢,周大夫甚至命令药童去给徐飒备了医馆里的马车:“夫人想是步行而来,既然受了伤,还是坐马车回去稳妥些。”
“那便多谢周大夫的好意了。”徐飒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也没推拒,带着心玉坐进周氏医馆的马车。
顾元坤照旧坐在车辕上。
“主子,”进了马车,心玉才扁着嘴开口,“若非您方才救起奴婢,也不至于扯到伤口。”
“小事而已,不用在意啦。”徐飒摆手。
心玉红着眼摇头:“方才那么危险,没有您急中生智,奴婢恐怕都走不出那弯弯曲曲的巷子……奴婢真是一点都帮不上您的忙,只会添乱。”
“说过你不用怕,风里雨里,主子护着你!”徐飒捏了捏心玉的脸。
不经意间好像听见外头响起了一声嗤笑。
徐飒拧着眉打起侧帘。
“你做什么?”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她,顾元坤道,“受伤了就好好坐着。”
狐疑的缩了回去,徐飒撑住侧脸抿了抿唇。
又听见外头有人低喃:“耳朵灵的像个狗。”
徐飒:“……”
逆徒!
虽说逃了出来是件好事,可过程实在不怎么光彩。若不是当时就那孩子站着,离她最近,徐飒是怎么都不会拿一个孩子去威胁人的。
静下来回想一下,徐飒的心情比起出门时还要沉重。
她还从来都不知道,陇邺城里有个十二巷,十二巷里又会是那般光景。
马车是直接驶到正门的。徐飒不好意思再绕去侧门,就径直带人走了出去。
好在她在马车上时稍稍整理了仪表。然而走进龙行山庄,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之前一声不吭的出去再回来,都没什么好结果,每次傅大庄主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然而这次直到她回了听风阁,除去路上几个山庄的下人对她规矩作礼之后小声议论了两句她竟然能说话了之类,多余的竟然一点情况也没发生,搞得她都有些不适应:“心玉,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去问问?”
“诶?”心玉刚给她打水回来,闻言愣了愣,“主子您想问,问什么啊?”
接过拧干水的帕子,徐飒擦了擦脸,吐了口气道:“傅如深不是说过,下午让恒远来给我送庄规册子来着么?这都快吃晚膳了。”
心玉摇头:“这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您若是着急,不如奴婢替您往主楼跑一趟。您先歇会儿。”
“也好。”
伤口扯到虽然不严重,但也挺疼的。徐飒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对着铜镜照了照才坐回桌前喝茶休息。
然而一个人呆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开始她还在好奇顾元坤把什么信寄到了哪儿,不知道怎么的再想着想着,目标就又切换到了傅庄主身上。
所以他不会还不知道她出去过一趟吧?这会儿都没注意,不像他的风格啊?那家伙做什么去了,难道……还在云想衣那?
心情烦闷的厉害,徐飒习惯性的做困兽状绕着屋子转起圈来……半晌不见心玉回来,她干脆推开了门。
“元坤,一会儿要是心玉一个人回来,你就跟她说一声,我出去一下,让她不用担心。”
被她嘱咐的人皱了眉:“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
徐飒道:“我就出去随便走走。”
“因为傅如深?”
“不是,”徐飒讪笑着摆摆手,“是因为……”
“他对你而言,已经很重要了么?”
“……”
心里一慌,徐飒忙道:“不是啊,我只是因为白日里那些事,心里有点不好受。”
顾元坤盯了她半晌,又垂眸,目光落在她左肩上。
“我要求不多,你别遇事只想瞒我便够了。这样,若你再像瞎了一样往墙上撞,我还能拦你一把。”
“……元坤,”
“没事了。”
外厢房的门被关上,窗子连条缝隙都没露。徐飒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额角。
她的徒弟啊……看着像个冰坨子,心思还挺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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