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光溜溜的白斩鸡,头发没了、眉毛没了,只怕是连他的目光将皇帝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唔了一声,道“陛下不是自己想出家啊不是我。”
他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你是谁”皇帝雷霆大怒。
燕九朝无辜地说道“陛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又不住皇宫,对吧更何况,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起来“你你少给朕装疯卖傻周槐招供了,他承认军功是俞邵青的萧将军没将名单交给颜丛铭”
燕九朝道“这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报复陛下难道说陛下在明明有了证据的情况下还不愿替俞邵青平凡吗”
皇帝被这装傻充愣的家伙气坏了,又是一枕头捶了过去
燕九朝又机灵灵地躲开了。
皇帝一直十分珍视自己的毛发,在他看来,这是一个男人威猛强健的象征,拥有一身浓密的毛发就好比一个将军有了自己最得意的盔甲,不少大臣步入中年后都面临了脱发秃顶的困境,他却龙须旺盛,每当看见大臣们各种羡慕的眼神,他都无比感到骄傲。
如今,他引以为傲的毛发没了。
堂堂真龙,变成一条光溜溜的小蚕虫了。
谁能明白他心底的痛
“真不是我。”燕九朝说,“皇伯伯加强了寝宫的戒备,我的死士已经闯不进来了,皇伯伯觉得我有那么能耐吗”
这是大实话,自打被这小子剃了一次腿毛后,皇帝便把皇族最厉害的死士安排在自己的寝宫外了,燕九朝手中的银面死士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绝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他们的把守。
所以当真不是他。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阿娘”
俞婉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少主府了,昨日便要回的,奈何天色突然暗沉下来,担心路上会下雨于是在村子里过了一夜,俞家的房子在重建,他们如今住丁家新宅这边。
姜氏温柔地朝俞婉走来。
俞婉看看她藏在背后的手,小脸一沉道“阿娘你是不是又给他们吃东西了”
姜氏萌萌哒地摇摇头。
俞婉黑着脸道“我都闻到了蜂蜜烤鸡腿”
姜氏嘤
昨夜的雨没落下来,然而今日却毫无预兆地来了,俞婉只得又带着三个小肥仔回到宅子,小肥仔吸溜着口水冲进姜氏的屋,小肉手抓起甜丝丝的烤鸡腿儿,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小雪狐也分了一只大鸡腿,优雅地戴上小帕帕,与比自己大了足足一整圈的小肥猫分食了起来。
大雨并未下到京城来,但江海冒雨带了消息回来,燕九朝点点头,让江海退下了。
一场大雨自是拦不住他,不过他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去做,他知道皇帝是让谁捉弄了,他虽没办法背这口锅,却乐得添一把火。
燕九朝让影十三将钦天监的监正大人叫了过来。
监正是个清瘦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一身书香气质绝尘脱俗。
“下官见过少主。”监正大人躬身行了一礼。
“我父王曾有恩于你。”燕九朝没与他兜圈子,“不知你可还记得我父王的恩情”
监正大人肃然起敬道“下官出身寒门,科考那日遭人捉弄走错了路,燕王殿下万金之躯,不嫌我一身脏乱,让我坐上他的马车去了考场,若非燕王殿下,我早已无缘仕途了。”
他上有病重老母,下有待哺幼儿,兄嫂都让他拖累,偏他屡考不中,那是他最后一次赴考,若再落榜,他便要回乡与几个哥哥嫂嫂种地了。
可以说,不是燕王在最终关头拉了他一把,他绝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这件事燕王并未放在心上,他也不好说出去让人以为他想与燕王攀附关系,但他心底一直对燕王存有感激之情,只可惜不等自己报答燕王,燕王便英年早逝了。
呜呼哀哉。
燕九朝直言道“我今日叫你来不是与你叙旧的。”
监正大人拱手道“单凭燕少主吩咐。”
接下来几日,京城发生了不少怪事,先是普济寺的长明灯忽然灭了,再是皇族宗祠的香烛点不着了,之后皇家园林的汗血马一夜之间不进食了,珍稀飞禽扑在鸟笼子上撞得头破血流。
民间渐渐传出了不吉的言论,道是皇族之中有人违背天意,老天爷开始降下天谴了。
皇帝自然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架不住老百姓迷信,这些传言若是再不想法子压下去,就该让南诏与匈奴的使臣们看笑话了。
这一日,皇帝将监正大人宣进了皇宫。
皇帝坐在屏风后,这次倒是没让人瞧见他的模样。
监正大人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后。
皇帝沉声道“你可听说了民间的消息”
监正大人道“陛下是指诚王与匈奴郡主大婚的事”
皇帝眉头一皱。
监正大人接着道“民间都在谣传,老天爷对皇族降下天谴,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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