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转了180度,就把四下里的东西都扫了一遍,一下子看到了一个停车场。于是,我们把车停在了那里。他跳出汽车,挤进了车站,我们都顺从地跟在后面。他买了几包香烟。看上去他的举动真象是有些发疯,几乎是同时在做几样事情,前后左右摇着头,急促而有力地挥着手,一会疾步如飞,一会又倒坐在地,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说话也是气喘吁吁,眯着眼睛四下张望,并且一刻不停地缠着我聊天。
泰斯特蒙特气候寒冷,还莫名其妙地下起了雪。狄恩站在一条与铁路平行的笔直、空寂的大路上,只穿了一件t恤衫和一条没系皮带的裤子,好象随时要把它们脱了。他把头伸到车里,同玛丽露聊了几句,然后又缩了回去,向她挥了挥手说:“啊哈,我了解你,我太了解你了,亲爱的。”他的笑那么可怕。光是低声痴笑,然后又放声狂笑,真象是个疯子,只是比疯子笑得快点,更象个憨大。然后,他又用生意人的腔调说起话来。我们到这个城市的商业中心看来毫无目的。但是狄恩却找到了目的,他把我们差遣得团团乱转。玛丽露到食品店买东西做饭,我去买报纸看看天气情况,埃迪则跑去买香烟。狄恩喜欢抽烟。他一边看报纸,一边点了一支烟道:“哈哈,在华盛顿,我们这些不可一世的美国人正时刻盘算着跟别人捣蛋。”他看到一个黑人姑娘正从车站外经过,便冲了过去,“快瞧。”他站在那里用手指点着叫道,脸上露出傻乎乎的微笑。“啊!刚才过去的黑妞太可爱了。”我们都钻进汽车,向我哥哥家飞驰而去。
当我们来到我哥哥家,看到美丽的圣诞树和各式各样的圣诞礼物,闻着烤火鸡那喷香的气味,听着亲友们的交谈,我感到乡村的圣诞节是那么宁静。以前的圣诞节我总是这样度过的,但是现在,这个坏蛋却又一次使我从陶醉中惊醒过来,这个坏蛋的名字叫狄恩。莫里亚蒂。我又被拽着开始了路上游荡的生活。
我们把在我哥哥家的一部分家具放在车后,连夜就出发了,我们答应30个小时之内赶回来——30个小时从北到南跑一千公里,狄恩这么干是他一惯的方式。但这次旅途却相当艰苦,我们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汽车的加热器坏了,挡风玻璃结了一层冰。狄恩一边以每小时70英里的速度开着车,一边探出车外,用破布擦出一个小洞,以便看清道路。
“哈,这个洞真棒!”这辆哈得逊车身宽大,足够我们四个人都坐在前排,我们腿上还盖了一条毛毯。这种车是五年前出现的一个新牌子,现在已经又旧又破,车内的收音机也不响了。我们向北驶向华盛顿,进入了301号公路,这是一条由两条单向道组成的高速公路。狄恩一个人喋喋不休地絮叨着,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他不断挥舞着手臂,有时斜着身子冲我叫,有时又放开方向盘。但汽车仍然箭一般地向前奔驰。甚至丝毫没有偏离路中央那条白线,这白线在我们的车的左前轮下不断延伸。
狄恩到这里来是毫无意义的,我这样跟着他四处奔波也同样没有任何理由。在纽约我还可以上学,同周围的小妞调调情。我遇到了有着一头美丽头发的漂亮的意大利女郎,名叫露西尔,我真想同她结婚。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位我想与之结婚的女人,但是她会是怎么样的妻子呢?我把露西尔的事告诉了狄恩和玛丽露,玛丽露想了解露西尔的一切,还想见见她。我们穿过了里奇蒙、华盛顿、巴尔的摩,来到了费城一条风沙密布的乡村公路上。“我想同一位小妞结婚。”我对他们说,“我真想让我的灵魂休息一下,同她一起白头到老。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么疯疯癫癫地到处乱跑,我们得决定到什么地方,找什么东西。”
“得了,伙计。”狄恩说道,“这些年来我早就了解你那些关于家庭婚姻的念头!还有关于你的灵魂的那些动人的东西。”这是一个令人沮丧的夜晚。在费城我们走进一家餐馆,用最后一点钱吃了一顿汉堡包。帐台的伙计——那时是凌晨三点一听到我们在议论钱的事,便表示如果我们愿意到里面洗盘子的话,他可以免费提供给我们汉堡包,外加咖啡,因为他的合同工到现在还没来。我们立即答应了。埃迪。邓克尔说他是个洗盘子专家。他来到后面,利索地伸出他的长胳膊干了起来。狄恩和玛丽露站在一边拿着毛巾在擦。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堆锅碗瓢盆之间接起吻来,然后又躲到餐具室哪个黑暗的角落里去了。帐台伙计很满意我和埃迪洗的盘子。我们干了15分钟就干完了。天还没亮,我们已经穿过了新泽西。
透过远方的积雪,纽约这个大都市上空那巨大的云团升起在我门面前。狄恩的头上包着一条绒线衫,他说我们就象一群阿拉伯人到纽约。我们都希望从林肯隧道穿过,然后横跨时代广场。玛丽露想看看它。“哦,他妈的,我希望我们能找到哈索尔。每个人眼睛都尖点,看我们是否能找到他。”我们在路上仔细查看着。“这个老哈索尔总是到处乱窜,你在得克萨斯肯定能遇到他。”
现在,狄恩从圣弗朗西斯科到亚利桑那,再到丹佛,四天里跑了大约四千英里,经历了无数的奇遇,但这还仅仅是开始。
我们回到我在帕特逊的家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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