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卷 最后一口苦酒 一 第七重环形天和第八层星宿天①(5 / 7)  悲惨世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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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天使的天使,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中,请对此感到满足,不要去管一个可怜的受苦人是以什么方式向您开诚布公和尽他的责任的。在您面前是一个悲惨的人,先生。”

    马吕斯慢慢地在客厅中穿过,当他走近冉阿让时,向他伸出手来。

    但马吕斯是不得不去握那只不向他伸出的手的,冉阿让听凭他握,马吕斯觉得好象握着一只大理石的手。

    “我的外祖父有些朋友,”马吕斯说,“我将设法使您获得赦免。”

    “无济于事,”冉阿让回答,“别人认为我已死去。这已足够了。死了的人不会再被监视。他们被认为是在静静地腐烂着。

    死了,等于是赦免了。”

    于是,他把马吕斯握着的手收回来,用一种严酷的自尊语气补充了一句:

    “此外,尽我的天职,这就是我要向它求救的那个朋友;我只需要一种赦免,那就是我自己良心的赦免。”

    这时,在客厅的那一头,门慢慢地开了一半,在半开的门里露出了珂赛特的头。人们只看到她可爱的面容,头发蓬松,很好看,眼皮还带着睡意。她做了一个小鸟把头伸出鸟巢的动作,先看看她的丈夫,再看看冉阿让,她笑着向他们大声说着,好象是玫瑰花心里的一个微笑:

    “我打赌你们在谈政治!真傻,不和我在一起!”

    冉阿让打了一个寒噤。

    “珂赛特!……”马吕斯吞吞吐吐。接着他停住了。在别人看来好象两个有罪的人。

    珂赛特,兴高采烈地继续来回地看着他们两人。她的眼里象是闪耀着天堂里的欢乐。

    “我当场抓住你们了,”珂赛特说,“我刚从门外听见我父亲割风说:‘良心……尽他的天职……’这是政治呀,这些。我不爱听。不该第二天就谈政治,这是不公正的。”

    “你弄错了,珂赛特,”马吕斯说,“我们在谈生意。我们在谈你的六十万法郎存放在什么地方最好……”

    “还有别的,”珂赛特打断他的话,“我来了,你们这里要我来吗?”

    她干脆走进门,到了客厅里。她穿着一件白色宽袖百褶晨衣,从颈部一直下垂到脚跟。在那种天上金光闪耀的古老的哥特式油画中,有着这种可以放进一个天使的美丽的宽大衣裳。

    她在一面大穿衣镜前从头至脚地注视自己,然后突然用无法形容的狂喜声调大声说:

    “从前有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后。啊!我太高兴了!”

    说完这句话,她向马吕斯和冉阿让行了一个屈膝礼。

    “就是这样,”她说,“我来坐在你们身旁的沙发椅上,再过半小时就进早餐了,你们尽管谈你们的,我知道男人们是有话要说的,我会乖乖地待着。”

    马吕斯挽着她的手臂亲热地向她说:

    “我们在谈生意。”

    “想起了一件事,”珂赛特回答,“我刚才把窗子打开了,有很多小丑到花园里来了。都是些小鸟,不戴面具。今天是斋期开始,可是小鸟不吃斋呀!”

    “我告诉你我们在谈生意,去吧,我亲爱的珂赛特,让我们再谈一下,我们在谈数字,你听了会厌烦的。”

    “你今天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马吕斯。你很爱俏,大人,不,我不会厌烦。”

    “我肯定你会厌烦的。”

    “不会,因为是你们,我听不懂你们谈的话,但我能听着你们说话,听见心爱的人的声音,就不用去了解说的是什么了。只要能在一起,这就是我的要求。无论如何,我要和你们待在这儿。”

    “你是我亲爱的珂赛特!但这件事不行。”

    “不行!”

    “对。”

    “好吧,”珂赛特又说,“我本来有新闻要告诉你们。我本想告诉你们外祖父还在睡觉,姨妈上教堂去了,我父亲割风房间里的烟囱冒着烟,还有妮珂莱特找来了通烟囱的人,还有杜桑和妮珂莱特已吵了一架,妮珂莱特讥笑杜桑是结巴。好吧,你们什么也不知道。啊!这不行?我也一样,轮到我了,你看吧,先生,我也说:‘不行。’看看哪一个上了当?我求求你,我亲爱的马吕斯,让我和你俩在一起吧!”

    “我向你发誓,我们必须单独谈话。”

    “那么请问我是一个外人吗?”

    冉阿让不开口。

    珂赛特转向他:

    “首先,父亲,您,我要您来吻我,您在这儿干吗一言不发,不替我说话?谁给了我这样一个父亲?您看我在家中很痛苦。

    我的丈夫打我。来吧,马上吻我一下。”

    冉阿让走近她。

    珂赛特转向马吕斯,

    “你,我向你做个鬼脸。”

    于是她把额头靠近冉阿让。

    冉阿让走近她一步。

    珂赛特后退。

    “父亲,您的面色惨白,是不是手臂痛?”

    “手已经好了。”冉阿让说。

    “是不是您没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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