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 小伽弗洛什沾拿破仑大帝的光(4 / 9)  悲惨世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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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住处在哪儿?”

    “象肚子里。”

    巴纳斯山生来就不大惊小怪,这会却不免诧异起来:

    “象肚子里?”

    “一点没错,象肚子里!”伽弗洛什接着说。“Kekcaa?”

    这又是一句谁也不写但人人都说的话。它的意思是:quAestBcquecelaa?(这有什么?)

    野孩这一深邃的启发恢复了巴纳斯山的平静心情和健全的理智。他对伽弗洛什的住处似乎有了较好的感情。

    “可不是!”他说,“是啊,象肚子……住得还好吗?”

    “很好,”伽弗洛什说,“那儿,老实说,舒服透了。那里面,不象桥底下,没有穿堂风。”

    “你怎样进去呢?”

    “就这么进去。”

    “有一个洞吗?”巴纳斯山问。

    “当然!但是,千万不能说出去。是在前面两条腿的中间。

    croqueurs①都没有看出来。”

    ①密探,警察。棗原注

    “你得爬上去?当然,我懂得。”

    “简单得很,嚓嚓两下便成了,影子也没有一个。”

    停了一会,伽弗洛什接着又说:

    “为了这两个娃子,我得找条梯子才行。”

    巴纳斯山笑了起来。

    “这两个小鬼,你是从什么鬼地方找来的?”

    伽弗洛什简单地回答说:

    “这两个小宝贝,是一个理发师好意送给我的。”

    这时,巴纳斯山有所警惕。

    “刚才你一下便认出我来了。”他低声说。

    他从衣袋里掏出两件小东西,两根裹了棉花的鹅翎管,在每个鼻孔里塞了一根。这样一来,他的鼻子便变了个样儿。

    “你变了个样儿了,”伽弗洛什说,“你丑得好一点了,你应当老装上这玩意儿才是。”

    巴纳斯山原是个美男子,但是伽弗洛什爱耍贫嘴。

    “说正经的,”巴纳斯山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说话的声音也完全不同了。一转眼,巴纳斯山已变成另一个人。

    “呵!你演一段波里希内儿给我们瞧瞧。”伽弗洛什嚷着说。

    那两个孩子原来并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只一心一意在挖自己的鼻孔,听见提到波里希内儿这名字,便走拢来,开始露出欢乐和羡慕的样子。

    可惜巴纳斯山存了戒心。

    “听我说,孩子,要是我在广场上带着我的夺格,我的达格和我的狄格,你尽管给我十个大个的苏,我也不会拒绝当场耍一套,但是我们不是在过狂欢节。”

    这句怪话对那野孩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效果。他连忙转过身去,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聚精会神地向四面张望,发现一个警察的背影,立在相隔几步的地方。伽弗洛什说了声:

    “啊,好!”立即又住了嘴,摇着巴纳斯山的手说:“好吧,再见,我要领着我的小乖乖去找我的大象了。万一哪个晚上你需要我,可以到那地方去找我。我住在楼上。没有门房。你找伽弗洛什先生就是了。”

    “好的。”巴纳斯山说。

    他们彼此分了手,巴纳斯山走向格雷沃,伽弗洛什走向巴士底广场。伽弗洛什拖着小哥,小哥拖着小弟,五岁的小弟几次回头向后望着越走越远的波里希内儿。

    巴纳斯山在发现警察时,用来通知伽弗洛什的那句黑话,并没有什么巧妙之处,只不过把“狄格”这两个音,用了多种不同的方式,重复五六遍罢了。“狄格”这个音节,不是孤立地说出的,而是经过艺术加工,嵌在一个句子里面的,它的意思是:“小心,不能随便说话。”并且,巴纳斯山的这句话,具有一种文学美,伽弗洛什却没有领会到,“我的夺格,我的达格和我的狄格”,这是大庙一带的黑话,词义是“我的狗,我的刀和我的女人”,这是在莫里哀写作和卡洛①绘画的那个大世纪里的一般小丑和红尾所习用的。

    ①卡洛(JacquesCallot,1592?635),法国十七世纪画家及版画家。

    在巴士底广场的东南角,在运河旁古寨监狱下水道开浚出来的那个船坞附近,曾有过一座怪模怪样的建筑物,那是人们在二十年前还能随时见到的,现在已从巴黎人的记忆中消失了,但还值得为它留下一点痕迹,因为那东西出自“科学院院士,埃及远征军总司令”的想象。

    那虽只是一个小模型,我们仍称它为建筑物。因为这小模型本身便是一种庞然大物,是拿破仑某个意念的雄伟尸体,接二连三的阵阵狂风已把它吹得离我们一次比一次更远,变成了历史上的残迹,但反使它那临时性的形体具有一种说不出的永久性。那是一头四丈高的大象,内有木架,外有涂饰,背上驮一个塔,象座房子,当初由某个泥水匠涂成绿色,现在则由天时雨露使它变黑了。在那广场的凄凉空旷的角上,这一巨兽的宽额、长鼻、大牙、坐塔、壮阔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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