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立的城沿。
普里阿摩斯已在城上,身边围聚着潘苏斯、苏摩伊忒斯,
朗波斯、克鲁提俄斯和希开塔昂,阿瑞斯的伴从,
还有乌卡勒工和安忒诺耳,两位思路清晰的谋士。
他们端坐在斯卡亚门上方的城面,这些民众尊敬的长者,
由于上了年纪,已不再浴血疆场,但仍然
雄辩滔滔,谈吐清明透亮,犹如停栖树枝。
鼓翼绿林的夏蝉,抑扬顿挫的叫声远近传闻。
就像这样,特洛伊人老一辈的首领坐谈城楼。
他们看到海伦,正沿着城墙走来,
便压低声音,交换起长了翅膀的话语:
“好一位标致的美人!难怪,为了她,特洛伊人和胫甲坚固的
阿开亚人经年奋战,含辛茹苦——谁能责备他们呢?
她的长相就像不死的女神,简直像极了!
但是,尽管貌似天仙,还是让她登船离去吧,
不要把她留下,给我们和我们的子孙都带来痛苦!”
他们如此一番谈论,而普里阿摩斯则亮开嗓门,对海伦
喊道:
“过来吧,亲爱的孩子,坐在我的面前,
看看离别多年的前夫,还有你的乡亲和朋友。
我没有责怪你;在我看来,该受责备的是神,
是他们把我拖入了这场对抗阿开亚人的悲苦的战争。
走近些,告诉我他的名字,那个伟岸的勇士,
他是谁,那位强健、壮实的阿开亚人?
不错,队列里有些人比他还高出一头,
但我从未见过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
这般高豪的气派——此人必是一位王贵!”
听罢这番话,海伦,女人中闪光的佼佼者,答道:
“亲爱的父亲,我尊敬你,但也惧怕你,一向如此;但愿
我在那个倒霉的时刻痛苦地死去——那时,我跟着你的儿子
来到此地,抛弃了我的家庭,我的亲人,
我的现已长大成人的孩子,还有那群和我同龄的姑娘——多
少欢乐的时分!
然而,死亡没有把我带走,所以,我只能借助眼泪的耗磨。
好吧,我这就回话,告答你的询问。
那个人是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统治着辽阔的疆土,
既是位很好的国王,又是个强有力的枪手。他曾是
我的亲戚,我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一切真像是一场迷梦。”
海伦言罢,老人瞠目凝视,惊赞之情溢于言表:
“好福气呵,阿特柔斯之子;幸运的孩子,得宠的天骄!
你统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阿开亚人的儿子。
从前,我曾访问过盛产葡萄的弗鲁吉亚,
眼见过弗鲁吉亚人和他们那蹄腿轻捷的战马;
兵勇们人多势众,俄特柔斯和神一样的慕格登统领着他们,
其时正驻扎在珊林里俄斯河的沿岸。
我,作为他们的盟友,站在他们的营伍中——那一天,
雅马宗女子正向他们逼近,那些和男儿一样善战的女人。
然而,即便是他们,也不及明眸的阿开亚人人多势众。”
接着,老人移目俄底修斯,复问道:
“亲爱的孩子,告诉我那个人,他是谁呢?
论个子,他显然矮了一头,比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
但他的肩膀和胸背却长得更为宽厚。
现在,他虽已把甲械置放丰产的土地,
却仍然忙着整顿队伍,巡行穿梭,像一头公羊。
是的,我想把他比作一头毛层厚实的公羊,
穿行在一大群闪着白光的绵羊中。”
听罢这番话,海伦,宙斯的孩子,开口答道:
“这位是莱耳忒斯之子,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
他在岩面粗皱的伊萨凯长大,但却
精于应变之术,善于计谋筹划。”
听罢这番话,聪明的安忒诺耳说道:
“夫人,你的话完全正确。从前,
卓著的俄底修斯曾来过这里,由
阿瑞斯钟爱的墨奈劳斯陪同,衔领着带你回返的使命。
我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在我的厅堂,
了解到二位的秉性,他们的谋才和辩力。
当他们汇聚在参加集会的特洛伊人里,肩并肩地
站在一起时,墨奈劳斯以宽厚的肩膀压过了他的朋友;
但是,当他俩挺胸端坐,俄底修斯却显得更有王者的气度。
他们对着众人讲话,连词组句,说表精湛的见解。
墨奈劳斯出言迅捷,用词虽少,
却十分明晰达练;他不喜长篇大论,
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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