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 在大教堂里(8 / 8)  审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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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印象,他终究是法的仆人;这就是说他属于法,因此他完全超出人们所能评论的范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敢相信,他从属于乡下人。虽然他受职守的制约,必须守在法的门前,但是他却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伟大得多,别人无法和他相比。乡下人只能求见法,守门人却已经固定在法的身边。是法把他安置在守门人的位置上;怀疑他的尊严就等于怀疑法本身。”“我不同意这种看法,”K摇摇头说,“因为,我们如果接受这种看法,那就必须承认守门人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可是,你自己也已充分证明,这样做是不可能的。”“不,”教士说,“不必承认他讲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只需当作必然的东西而予以接受。”“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K说,“这会把谎言变成普遍准则。”

    K用下断语的口气讲了这句话,但这不是他的最后论断。他太疲倦了,无力逐一分析从这个故事中引出的各个结论;由此产生的这一大堆思想对他来讲是陌生的,是不可捉摸的;对法官们来说,这是一个合宜的讨论题目,但对他来讲并非如此。这个简单的故事已经失去了它清晰的轮廓,他想把这个故事从头脑中驱赶出去;教士现在表现得情感细腻,他听凭K这样说,默默听取他的评论,虽然无疑地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他们默默无言,来回踱了一阵;K紧挨着教士,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手里提着的灯早就熄灭了。几位圣徒的银像由于银子本身的光泽在他前面很近的地方闪烁了一下,立即又消失在黑暗中。K为了使自己不至于大依赖教士,便问道:“我们离大门口不远了吧?”“不对”,教士说,“我们离大门口还远着哩。你想走了吗?”虽然K当时没想到要走,但是他还是马上回答道:“当然,我该走了。我是一家银行的襄理,他们在等着我,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陪一位从外国来的金融界朋友参观大教堂。”“好吧,”教士说,他朝K伸出手,“那你就走吧。”“可是,这么黑,我一个人找不到路,”K说。“向左拐,一直走到墙跟前,”教士说,“然后顺着墙走,别离开墙,你就会走到一道门前。”教士已经离开他一两步了,K又大声嚷道:“请等一等。”“我在等着呢,”教士说。“你对我还有别的要求吗?”K问道。“没有,”教士说。“你一度对我很好,”K说,“给我讲了这么多道理,可是现在你却让我走开,好像你对我一点也不关心似的。”“但你现在必须离开了,”教士说。“好吧,这就走,”K说,“你应该知道,我这是出于无奈。”“你应该先知道,我是谁,”教士说。“你是狱中神父嘛,”K说。他摸索着又走到教士跟前;他并不像刚才说的那样,必须立即赶回银行,而是完全可以再待一会儿。“这意味着我属于法院,”教士说,“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向你提各种要求呢?法院不向你提要求。你来,它就接待你;你去,它就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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