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 夕颜(2 / 13)  源氏物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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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氏公子吩咐,请僧众再作法事,祈求佛佑。告别之前,教惟光点个纸烛,仔细看看夕颜花的人家送他的那把扇子,但觉用这把扇子的人的衣香芬芳扑鼻,教人怜爱。扇面上潇洒活泼地写着两句诗

    ldquo;夕颜凝露容光艳,料是伊人驻马来。rdquo;

    纸烛是古代禁中所用的一种照明具,松木条长一尺五寸,径三分。上端用炭火烧焦,涂油,点火用,下端卷纸。

    随手挥写,不拘形迹,却有优雅之趣。源氏公子觉得出乎意外,深感兴味,便对惟光说:ldquo;这里的西邻是哪一家,你探问过么?rdquo; 惟光心里想:ldquo;我这主子的老毛病又发作了。rdquo;但并不说破他,只是淡然地回答道:ldquo;我到这里住了五六天,但因家有病人,操心看护,没有探听过邻家的事。rdquo;公子说:ldquo;你道我存心不良么?非也,只为关于这把扇子的事,想问问看。你给我去找一个知道那家情况的人,打听一下吧。rdquo;惟光到那人家去向看门的人打听,回来报道:ldquo;这房子的主人是扬名介。听他们的仆役说:lsquo;主人到乡下去了。主母年纪很轻,性喜活动。她的姐妹都是当宫人的,常常来这里走动。rsquo;详细的情况,这做仆役的不知道。rdquo;源氏公子推想:ldquo;那么这把扇子是那些宫人用的。这首诗大约是熟练的得意之笔吧。rdquo;又想:ldquo;这些人身分都不见得高贵。但特地赋诗相赠,此心却很可爱,我倒不能就此丢开了。rdquo;他对这些事本来是很容易动心的。便在一张怀纸上用不象他自己的笔迹写道:

    ldquo;苍茫暮色蓬山隔,遥望安知是夕颜?rdquo;

    写好后,教刚才摘花的那个随从送去。那人家的女子并未见过源氏公子,然而公子容貌秀美,一看侧影便可推想而知,所以在扇上写了诗送他,过了一会不见回音,正觉扫兴之际,忽然看见公子特地遣使送诗来,大为兴奋,大家就一起商量如何答诗,踌躇不决。随从不耐烦起来,空手回转了。

    扬名介是只有官名两没有职务、没有俸禄的一种官职名称。这人是夕颜(即第35页头中将提到的常夏)的乳母的女婿。

    源氏公子教把前驱的火把遮暗些,勿使惹人注目,悄悄地离开了乳母家。邻家的吊窗已经关上,窗缝里漏出来的灯光,比萤火还幽暗,看了很可怜。来到了目的地六条的邸宅里,看见树木花草皆与别处不同,住处安排得优雅娴静。六条妃子品貌端庄秀丽,更非一般女子可比。公子到此,便把墙根夕颜之事忘记了。次日起身略迟,到了日上三竿之时,方始动身。他那容姿映着晨光,异常优美,外人对他的称誉确是名副其实的。今天归途又经过那夕颜花的窗前。往常赴六条时,屡屡经过此地,却一向不曾注意。只为了扇上题诗那件小事,从此牵惹了公子的心目,他想:ldquo;这里面住的毕竟是怎样的人呢?rdquo;此后每逢赴六条,往返经过其地,必然注目细看。

    过了几日,惟光大夫来参谒了。他说:ldquo;老母病体始终未见好转,奔走求医,至今始能抽身前来,甚是失礼。rdquo;谢罪之后,来到公子身边,悄悄地报道:ldquo;前日受命之后,我就教家人找个熟悉邻家情况的人,向他探问。然而那人知道的也不很详细,只说lsquo;五月间有一女子秘密到此,其人身分如何,连家里的人也不让知道。rsquo;我自己有时也向壁缝中窥探,看到几个侍女模样的年轻人。她们都穿着罩裙,足见这屋子里有主人住着,要她们伺候的。昨天下午,夕阳照进这屋子里,光线很亮,我窥探一下,看见一个女人坐着写信,相貌实在漂亮!她似乎在沉思。旁边的侍女似乎在偷偷地哭泣,我看得很清楚呢。rdquo;源氏公子微微一笑,想道:ldquo;打听得更详细点才好。rdquo;惟光心中想:ldquo;我的主子身分高贵,地位尊严,然而年方青春,容姿俊秀,天下女子,莫不风靡。倘无色情之事,未免缺少风流,美中不足吧。世间愚夫俗子、藐不足数的人,看见了这等美人尚且舍不得呢。rdquo;他又告诉公子: ldquo;我想或许可以多探得些消息,所以有一次找个机会,送一封信去,立刻就有人用熟练的笔致写了一封回信给我。看来里面确有很不错的青年美女呢。rdquo;源氏公子说:ldquo;那么,你再去求爱吧。不知道个底细,总觉得不安心。rdquo;他心中想:ldquo;这夕颜花之家,大约就是那天雨夜品评中所谓下等的下等,是左马头所认为不足道的吧,然而其中也许可以意外地看到优越的女子。rdquo;他觉得这倒是稀世珍闻呢。

    却说那空蝉态度过分冷淡,竟不象是这世间的人,源氏公子每一念及,心中便想:ldquo;如果她的态度温顺些,那么就算我那夜犯了一次可悲的过失,也不妨从此决绝。但她态度那么强硬,教我就此退步实在很不甘心。rdquo;因此他始终没有忘记过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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