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轻声问:“莫离,你老实告诉我,这碗……到底是什么药?”
若是仔细去听,还能听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莫离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头的不安和紧张,轻笑道:“自然是安胎药!”
楼月卿听言,定定的看着她,情绪不明,只是轻声道:“莫离,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莫离一愣,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她从来不曾骗过她,也骗不了她……
终究,只能无力的闭上眼眸,泪痕滑落,低着头,什么也辩驳不了。
楼月卿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只是……
她转头看着容郅,只见他也是在看着她,紧抿着唇,面色绷紧,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显然是,这不是莫离一个人的意思,或者说,莫离也只是听命行事。
她呼吸一滞,心头仿佛被钝刀子刮过一样痛的难以呼吸,看着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慢慢的转换成一片死寂,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手把药碗放在桌上,静静看着他,轻声问道:“为什么?”
他抿唇淡淡的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会危及你的性命,所以,不能留!”
楼月卿听言,面色寸寸发白,眼中满是惊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哑声问道:“容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点头:“知道!”
楼月卿咬了咬牙:“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要扼杀我们的孩子啊!”
容郅没说话,手却下意识的攥紧成拳,垂下眼帘,敛去眼底的心痛。
他如何能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在扼杀自己的亲骨肉,这个孩子,会是他此生唯一的骨血,一旦没了,便再也不会有了,可是他别无选择。
莫离见状,怕楼月卿把这件事情全部怪在容郅身上,立刻跪下,急声解释道:“主子,这不能怪摄政王,实在是……您的身子您自己不明白么?根本不能生这个孩子,就算是我们不这么做,这个孩子也一样等不到出生,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落掉,起码还能保证您不会有性命危险,可一旦留着,且不说会不会危及您的性命,等什么事寒毒发作的时候,也一样会保不住啊!”
楼月卿听言,霍然起身,目光凌厉的看着莫离,咬牙厉声质问:“所以你们就瞒着我偷偷地配落胎药,就等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哄我喝下,让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这个孩子,是么?”
莫离哑然无声,垂眸默认。
楼月卿见她默认,再看着容郅平静的脸色,她无力扶着桌子坐下,泪痕滑落,苦涩的笑着。
原本还在亭子外面玩耍的容烨显然是被亭子里的动静吓到了,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这边,听雪和听雨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两人都大惊,守在亭子旁边的冥夙立刻让她们带着容烨离开了。
这时,容郅忽然起身,两步走到她的跟前,缓缓蹲下在楼月卿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难掩的悲伤,他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抬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可是刚一碰到她,她就避开了。
他手一僵,倒也不坚持,缓缓放下手,目光认真的看着她,耐着性子轻声道:“无忧,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你若是喜欢,我们可以收养,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可是这一个我们真的不能要,你会没命的!”
楼月卿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容郅伸手,端起桌上的药,缓缓递到她面前,用仿佛诱哄的语气轻声道:“无忧听话,来,把它喝了……”
可是,刚递到她嘴边,楼月卿忽然大力一挥,一碗药就这样飞了出去,往水面飞去,药汁洒了一片,药碗直接掉进了水了,瞬间淹没到水底。
楼月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趔趄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一丝恐惧和疏离,他也缓缓站起来,眸色复杂的看着她,声音透着一丝干涩无力:“无忧……”
她死死的看着他,咬牙坚声道:“我的孩子,若是我保不住他,那是我没有办法我认了,可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舍弃他,更不会让任何人扼杀他,你也不可以!”
意外小产和她为了自己的命亲手扼杀,那是两码事,前者她无能为力,可是后者,绝不可能!
说完,她便不做停留,越过他就要往亭子外走去。
容郅听着她的这番话,心中一阵酸涩刺痛,难以呼吸。
这时,冥夙的声音把他思绪拉回:“王爷,王妃往门口走去了!”
容郅听言,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是刚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想了想,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莫离淡淡的道:“你去跟着她吧!”
“是!”莫离领命,站起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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