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那枚棋子也该出手了。
然而对杜皇后的心思,静和公主一无所知。从她呱呱坠地,长到花样年华,整整十六年,从未听见母后说她一个不字,哪怕长公主挨罚,也没罚到她头上。
她就像任其生长的花草,到底是尊贵的牡丹,还是最普通,却浑身长刺的月季,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
静和公主殿里传出摔砸东西的声音,听得外面的小宫娥缩在脖子,大气不敢出一声。
一个年长的宫娥听动静。过来,随便拉过一人,压低声音问:“去皇后娘娘那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发脾气?”
小宫娥唯唯诺诺道:“回姑姑的话,奴婢听闻好像公主的亲事被娘娘定下来了,这不……”
她说着,努努嘴,没敢再往下说,免得传出去,吃不了兜着走。
年长的宫娥心领神会,叫守在外面的宫娥都退下,别蹲在外面听墙根,小心吃公主的板子。
小宫娥们齐齐应声。赶忙离开。
年长宫娥深吸一口气,转了个笑脸,进入殿内。
刚置换的东西被砸得七七八八,满地碎渣子,落脚都得小心。
“公主,您别气坏自己身子。”声音七分谨小慎微,三分体贴关心。
静和公主胸口剧烈起伏,一屁股坐在软塌上,万般委屈,气得眼泪流:“宝春,你来得正好,本公主正想找你说说话。”
宝春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走到身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垂手问:“公主今儿怎么了?这么热的天,别大动肝火,奴婢叫人准备您爱喝得乌梅汤,冰镇的,现在叫人送来?”
静和公主撒泼打滚:“我不喝!什么都喝不下!”
宝春心思连最爱的乌梅汤都不喝,看来事情严重了,更加小心道:“公主找奴婢何事?奴婢洗耳恭听。”
静和公主哭了会,嘴角一沉:“说不定过不了几时,我就要跟着那个倒霉催的世子去边界,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宝春愣了愣,很快会意,嘴上哄道:“公主莫急。奴婢打听大宗正院那边还没叫许世子入宫宣旨,结果也许有转机。”
“你懂什么!”静和公主狠狠白她一眼,“母后已经叫大宗正院合八字,还有什么转机?你告诉我?!”
“这……”宝春张口结舌。
其实谁都清楚没转机,皇后亲自指婚,本就铁板钉钉的事。
可静和公主也有她的考量。
长相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不想离开燕都。
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要她跟一个尚未成气候的世子去边界守驻点,简直要她亲命。
静和公主正因为明白这点,闹死闹活不嫁许翊瑾。
既瞧不上对方,更不想吃苦。
静和公主拉着宝春,不顾主仆礼仪,平起平坐在软塌上。嘴里一个劲嘟囔:“不行,不行,我跟你说,等去了舅母府里,两人见面,再想反悔就晚了!”
宝春不想掺和是非中,故意不接茬,只问:“公主想如何?”
静和公主看出她的心思,斜眼打量对方:“宝春,你是我贴身宫女,本公主若下嫁,你就是陪嫁,你敢不去。我就找母后要人,你觉得母后会不给吗?”
宝春一怔,她本想明哲保身,没想到跋扈的静和公主留了后手。
她立即跪下,表决心:“奴婢怎敢不从公主,公主去哪,奴婢责无旁贷随身伺候。”
静和公主一笑,继续威胁:“本公主知道你点子多,赶紧想办法,不然去了边界,你被世子看上,成了妾,还不如在宫里自在。”
宝春心里当然明白,她再熬几年就能放出宫,找个寻常人家嫁了,在燕都过小富即安的日子,何以要去边界受苦,而且她打心里不愿意伺候静和公主,在宫里当差没办法,谁想一辈子伺候母老虎。
“要不公主跟许世子说清楚心意,他若明白人,定不会勉强公主。”宝春风向一转,立刻想个主意。
静和公主半信半疑:“我找他说有用吗?到时父皇看中,他能奈何。”
宝春持不同意见:“公主,这事宜早不宜迟,您不能等八字有一撇才行动,若圣上只中意武德侯一家,当初何以选武教的形势选亲呢?奴婢妄加揣测,但凡能去参加比试的,都有成为驸马爷的资格。”
也就是说,皇上并没有特别看中哪家指婚。
静和公主细想,不无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就这两天,你想办法找到许世子,传话给他,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本公主要当众拒绝他,让他死了那份心。”
宝春一愣:“公主,您要私自出宫?被娘娘知道,会受责罚的。”
静和公主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要么本公主出宫,要么你跟随一起嫁到边界,选一个。”
宝春实属无奈,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静和公主摆摆手,示意快去快回。
宝春是个有本事的,下午的事,天刚黑,消息就传到许翊瑾的耳朵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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