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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营帐时,温婉蓉已经把碗筷摆好,站在桌旁等覃炀落坐。
覃炀看她碗里跟猫食大小一口饭,皱下眉,边吃边问:“温婉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难得他主动开口。
温婉蓉放下筷子,端正坐好,摇头说没有。
“你在燕都也吃这么少?”覃炀接着问。
“不是。”温婉蓉老实回答,“我有点发烧,没什么胃口。”
“发烧就找军医拿药,”他声音冷下来,“少跟老子来绝食这套,吃饭!”
温婉蓉被陡然拔高的音量,吼得莫名其妙。
她浑身疼,头也晕,心情差到极点,不想顾及谁的心情,既不拿筷子,也不说话,就干坐着,像无声抗议。
“吃饭,别让我说第二次。”他警告她。
温婉蓉哭丧着脸,想了想,还是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开始吃。
两人间除了筷子碰到盘子的轻微声,诡异的安静。
覃炀见不得温婉蓉一副柔弱可怜样,装什么装,胆大包天一人跑到疆戎,以为他的地盘是茶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试探几次,也没见她多不怕死,动真格就认怂。
燕都机灵的姑娘死绝了吗?
色诱也要找个技术好的。
派个傻缺来,是认为武将之家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还是皇后党们一脑子水没晒干。
到底谁秀智商下限。
覃炀想想,这口气就不顺,好好一顿饭,吃得不腥不臭。
“我这里不养闲人,吃完,收拾干净,把东西送到后勤。”他懒得跟她废话,起身去找宋执。
宋执看出覃炀脸色不好,想到自己有把柄抓他手上,没敢玩笑,直入正题,分析道:“侦查回来说敌军粮草离北蛮大营五十里,相距不到半个时辰,大营兵力八万,他们擅长骑射,你带五百人奇袭,一旦发现,就是死了,尸体都捡不回来。”
覃炀会意:“最好有人伏击进去,拖住时间,我们这边快进快出。”
“至少一刻钟,”宋执思忖,“我思来想去,美人计最合适。”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温婉蓉。
宋执说,如果温婉蓉是眼线,会设法联系皇后党,而“先帝婚约”是双刃剑,约束覃家也约束温家,毕竟天下不姓杜,温伯公不会眼睁睁看她冒险,一定会找杜皇后。
杜皇后不会轻易牺牲长线,也不能暴露温婉蓉,唯一办法找她兄长杜大将军派兵援助。
要么美人计,四两拨千斤,要么人海战术。
这一役拖了几个月,总要分出胜负。
宋执耸耸肩,问如果温婉蓉不是眼线,打算回去怎么跟温伯公交代。
覃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交代什么?活着算她命大。死了,你在燕都继续打着我的名头多逛几年窑子,温伯公用一条养女的命换一座忠烈牌坊,睡着都会笑醒。”
两好和一好,顶多温家在葬礼上假模假样哭一哭就过去了。
至于带兵打仗,要杜将军是一块料,也轮不到覃家指挥作战。
覃炀揣着明白装糊涂,叮嘱一句保密,就出去了。
回去时,他在营帐里没发现温婉蓉的身影。
问守卫。
守卫说人拿食盒出去就没回来。
覃炀漫不经心溜达到后勤,也没看到温婉蓉的人影。
再问,有人说她往军医的方向去了。
真病了?
覃炀单眉一挑,他才离开燕都多久,眼线就流行演戏演全套?
他又去军医那,就看温婉蓉能翻出什么花。
军医一字不落告诉覃炀,说温婉蓉摔伤未愈,加上疆戎早晚温差太大,患轻度风寒。
覃炀抬抬手,示意知道,又出去寻人。
以她的身体状况走不远。
果然没找多久,覃炀闻到空气里飘来一股似有似无的中药味。
他循着味道找源头,在一条河流附近发现温婉蓉蜷缩在树下,两步外河岸上有个石头围出的简陋篝火架,上面搁着煨药罐子,正冒热气。
覃炀过去看一眼,药不知滚开多久,只剩半罐。
他又瞥向温婉蓉。
她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温婉蓉。”他过去叫醒她,指指篝火,不冷不热道,“你打算放烟告诉敌方侦察,我方大营具体位置,好来灭我们?”
“我没有。”
温婉蓉被一席话吓醒,赶紧爬起来,一跛一跛过去,用剩下半罐汤药浇灭篝火,看还冒烟,又拿药罐去河里舀水,把烟彻底熄灭。
“覃将军,我不懂,下次注意。”她手里捧在罐子,像做错事的小孩,低头认错。
覃炀哼一声,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正话反说:“河里死人多,最好晚上来,冥火一片,壮观得很。”
他说得轻描淡写,她听得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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