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万万使不得,要是太后知道您与丹少卿的过往,不知道怎么想您和二爷。何况奴婢听老祖宗说,宫里对丹少卿的非议不少,他服侍长公主是他自愿的,仅这一点招来不少冷嘲热讽。”
温婉蓉不是不明白,就像周瑜打?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问题,愿挨归愿挨,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丹泽是哑巴吃?莲,有苦难言。
温婉蓉唉声叹气,写什么告状信只能作罢。
她朋友不多。不想这辈子与大家死得死,散得散。
温婉蓉又怕覃炀误会,对丹泽的关心点到为止。
她翻出上次丹泽想买,最后让给自己的书,外加一小包现银,统统交给冬青:“你明儿把这些交给管家,实在不行,找个识字的小厮坐床边念书给他听,说不定能唤醒。”
冬青应声。
温婉蓉想想,去案台上,碾墨,提笔,一手漂亮簪花小楷,写下“望君早日安康”的祝福,夹在书里面。
她想,等丹泽醒来看见,多少给他活下去的鼓励。
第二天,冬青照温婉蓉的叮嘱,把东西交给管家,又去看了眼昏睡中的丹泽,摇摇头离开。
第三天,她依旧按温婉蓉的要求,去探望,丹泽依旧没醒。
冬青问管家,有念书吗?
管家恭敬道,都按少夫人的要求办。
第四天,丹泽还是没醒。
冬青去探望时,管家脸色很不好。说请大夫来了,大夫要他们把后事备好,以防万一。
这次回去,冬青没敢对温婉蓉照实说。
温婉蓉也没问别的,就问丹泽醒了没。
冬青回答时犹疑片刻。
温婉蓉立刻会意,叹息一声,要她什么都不用说了。
半晌,她摸着肚子,幽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丹少卿真不行了,他们府里树倒猢狲散,未必有人管他,到时你叫管家来通知我们一声,找最好的棺材铺准备后事。”
顿了顿,她看向冬青,难过至极:“丹泽没有亲人,他离开原来的生活,在宫里举目无亲,大概唯一认识,又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我了。”
说到这,她又低头看向鼓起的孕肚:“至于二爷那边,我会跟他解释清楚,我想他总不至于和死人计较。”
冬青嘴角微翕,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隔天,她还是叫冬青去趟丹泽府上,要她把自己的话原原本本跟管家交代一遍。
管家是老实人。连连点头应是。
第六天,温婉蓉要冬青不用去了,在府里等消息即可。
然而一天过去,没有任何人来府上拜访。
温婉蓉微微松口气。
第七天,温婉蓉上午在屋里看书,冬青叫小厨房送来燕窝,她还没吃,垂花门丫头来报,说丹府的人来了,求冬青姐姐过去一趟。
温婉蓉手一抖,描金骨瓷汤勺没拿稳,摔个粉碎。
冬青要她别急:“夫人,奴婢先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给您回话。”
温婉蓉要她快去快回。
垂花门外。丹府的小厮跑得一头汗,顾不上擦,看见冬青,赶紧拉人走。
冬青要他放手,着急问:“你家丹大人是不是不好了?”
小厮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丹大人醒了,说想见您,管家要小的来请。”
听闻丹泽醒了,冬青松口气,赶紧叫人先给温婉蓉回话,她跟着小厮离开。
与上几次探病不同,丹泽屋里弥漫一股浓浓的汤药味。
冬青蹙蹙眉,走进里屋。
“丹大人感觉如何?”她看了眼放在床头的书,以及祝福纸条,语气缓了缓,“夫人说希望丹大人看到这张纸条,不再消极。”
丹泽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费尽力气,开口讲话:“冬青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气短,一句话分两截:“在下恐命不久矣……想见夫人最后一面……”
“行不行?”
语毕,他转头,满眼哀求望着冬青。
冬青有些为难:“夫人月份大了,行动不便。”
丹泽微微点头,艰难道:“在下明白……就算任性一回,求……”
你字还在嘴边。他重新闭上眼。
冬青唤了两声,没反应,觉得不对劲,赶紧叫管家请大夫来。
大夫来看了,把冬青和管家单独叫出去说话:“这位大人一心求死,恕在下无能。”
一行人心知肚明,管家着急,问大夫:“可有别的办法?”
大夫摇头,连诊金都没收就离开。
冬青一声没吭,跟着离开,她知道如何救丹泽,但真要自家夫人大着肚子来吗?
她一路纠结。
等回去,温婉蓉迫不及待问丹泽的情况。
冬青吞吞吐吐说半天,始终不敢把大夫的话说出口。
温婉蓉猜到难言之隐。直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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