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5 / 12)  硬汉不跳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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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地批评过我。帕蒂·拉伦也不会。“是的,”玛蒂琳说,“你和我彼此相爱,但在雷杰西先生和我开始我们的一点男欢女爱期间,他一晚上就和我做了五回爱,并且第五回跟第一回同样美妙。你在表现最佳的晚上也干不了那么多次。你离五先生的桂冠还差得远哪,我就那么称呼他,你这个傻瓜。”

    完全违背我的意志,这句话给予我的痛楚使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等于在忍受从伤口里把沙子弄出去那样的痛苦。但是,在那一时刻,我再一次沉入对她的钟爱之渊中。她的话使我看到我在有生之年里该把脚跟放在哪儿。它也唤起了我以为已经死了的自尊心。因为我发誓,在我被干掉之前的一个夜晚,我将要抹去她对五先生的佩服。

    然而,在我离开前,我们的谈话又来了一次变化。我们默不作声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又沉默了更长一段时间。大概是半个小时后吧,泪水开始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冲掉了睫毛油。过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揩揩脸。

    “蒂姆,我想要你走。”她说。

    “行,我就回去。”

    “先打个电话来。”

    “行啊。”

    她陪我走到门口,然后停了下来,说,“还有件事我更应该告诉你。”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但我要是告诉你的话,”她继续说,“你就不想走了,只想跟我谈话了。”

    “我保证不会那样。”

    “不,你会食言的。”她说,“等着。在这儿等着。”她走到起居室里一张英属殖民地时代的两边有抽屉桌子的复制品旁,在那儿,她在一张纸条上写了几句话,把它密封好,走了回来。

    “你会信守这条诺言的。”她说。“我想要你握着条子,直到回家的道走完一半时,你再打开它。想一想它。别给我打电话谈这件事。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这是六条诺言。”我说。

    “六先生。”她说,走过来,把嘴伸给我。这是我曾有过的最富有纪念意义的一吻。然而,这个吻是冷冰冰的。她的全部柔情,她的所有愤怒,都传进了我心中。我承认我被这两种情感的结合物弄得目瞪口呆,好像一个技艺高强的拳击家正用一个可怕的左手肘弯击和自相矛盾的右手肘弯击抓住了我,这不是描绘一吻的好方法,没有给我那一记亲吻提供我心灵的安慰物,但我说这个,是在强调我的腿走起路来如何像橡胶似的,走过了邻居家,顺路走下去,走进我的车子里。

    我信守这六条诺言。在我把那辆小汽车在海恩尼斯交上去,回到我的那辆波其车里,一直往东哈姆开了好长时间后,我才打开纸条。我把车子停在公路上,细细读了她的便条,仅用了三秒钟。我没给她打电话,只是又读了一遍。纸条上写道:“我丈夫和你妻子关系暧昧。除非你准备杀掉他们,否则咱们就别谈这件事。”

    我又一次发动了波其车,但我在路上总是走神。我把车子开到了一个标牌前。牌子上写着:国家公园——马可尼海滨。然后,我又把车子开出六号公路,停在俯瞰着大西洋的悬崖上。这一切并不叫人奇怪。我把车停在公园指定的地方,然后走到一座低矮的沙丘上。我手玩着沙子,冥想着那些早年移居美国的清教徒,琢磨着是不是就在那儿,他们转向北,向科德角的顶端驶去,然后再绕过普罗文斯敦。对马可尼来说,还有比这个海角更好的地方来把最早的无线电信息发送到大西洋空间吗?然而,我大脑在细想这种大概念的同时,变得空空荡荡的。我叹了口气,想到了来往于贞妮和吉勒·迪·赖斯之间,伊丽莎白和埃塞克斯之间,俄国女皇和拉斯浦丁之间的无线电消息,以及,用我们自己最自谦、客气的说法,来往于玛蒂琳同我自己之间的无线电消息。我坐在这个低矮的沙丘顶上,来回在手里传着沙子,由于我见到了玛蒂琳,我试图估量估量我现在的处境。一切都落到了阿尔文·路德·雷杰西的身上吗?

    我想起来了,我只会用长枪,不会用我那支手枪,因为这一点,我在五年里没打过一回架。由于喝酒,并且后来还抽烟,我的肝一定比原来大了两倍。但一想到要与雷杰西见面,我感到原来的一些血气又回到了我身上。我以前不是打架的好手,现在也不是行家。但我在酒吧当侍者那几年,还是学了几招儿。在牢房里,我又使它们翻了一番——我一肚子鬼把戏——但后来,这算不了什么了。在最后几次打街架时,我变得那么邪性,以至于他们总是不得不从我旁边逃走。我父亲血液里的某些东西传到了我的身上,好像我已买下了他的遗传密码。硬汉不跳舞。

    硬汉不跳舞。在那桩奇事儿上,我的记忆,像一条绕过航标驶进港湾的小船似的,回到了我的青春时代,我感到我自己又生活在刚过十六岁,参加金手套大赛那一年了。这与我拿着玛蒂琳写的那张纸条的时刻太遥远啦。或者并不那么遥远,毕竟,我是在金手套大赛中,头一回把别人打伤了,而且伤得很厉害。坐在这儿,坐在南韦尔弗利特海滩上,我开始笑了起来,因为我用这种方式看到了我年轻时的样子,我十六岁的时候。当时,我总把自己想象成是条硬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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