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打量了一遍,“被人看住你是受不了的。”她对我说,结束了这场拷问。
玛蒂琳曾经在一个上好的纽约酒吧和饭馆当过好几年女老板。她不喜欢你说中她的伤痛处。她虽然不怎么战栗了,可她声音还是不大自然。
“让我把严酷的现实对你明说了吧,”她说,“在邻居互相打电话探问你是谁之前,你可以在我的房子里待上五分钟。”她朝窗外瞥了一眼,“你是走到这儿来的吗?”
“我的车停在路那头了。”
“那可太好了。我想你最好马上就走。你是来问道儿的,是吧?”
“你的邻居都是干什么的,有这么好的德行?”
“左边那家住了一个州警,右边住的是一对退休老两口,斯努普先生和太太。”
“我想他们也许是黑手党的老朋友。”
“噢,马登,”她说,“十年过去了,可你看来还那么差劲儿。”
“我想跟你谈谈。”
“让我们到波士顿找个旅馆吧。”她说。这是她告诉我别管闲事的好办法。
“我还爱着你。”我说。
她开始哭起来。“你真是个坏小子,”她说,“你臭不可闻。”
我想去拥抱她。我想,我要是说出了心里话,就会立刻跟她回到床上,可现在不是时候。十年的生活使我懂得了这些。
她的手做了个小手势。“进来吧。”她说。
起居室与这幢房子很协调。它有着大教堂里那样的天花板,机器制作的镶木,一块合成纤维小地毯,许多一定是从海恩尼斯购物中心买来的家具。没有什么东西是她自己的。这并不奇怪。她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体上,她的衣服上,她的化妆上,她的声音上以及她那张瓜子脸的表情上。她能用她那张美丽的嘴的最微妙变化来传情。每一点儿嘲讽,每一点儿轻蔑,每一点儿暧昧,每一点儿温柔,每一点儿领悟,这些都是她可能需要表现的。她是她自己的浅黑型的艺术作品。她就以这样的姿态出现。但她的环境是另一码事儿了。我第一次遇到玛蒂琳时,她住在一座绝对单调乏味的公寓里。我只需要再把尼森那个地方描绘一番就行了。我这么说绝对没有一点儿夸张的成分。我曾有个女王,她不受她居住地的支配。我可告诉你,这就是我跟她住了几年后就讨厌她了的一个主要原因。和一位意大利女王生活同跟一位犹太公主生活一样,都是在受罪。
我说,“这些都是阿尔文买的吗?”
“你那么叫他吗?阿尔文?”
“你管他叫什么?”
“我大概管他叫胜利者。”她说。
“正是胜利者告诉我,说你向我问好。”
她几乎没有很快地去掩藏这个消息。“我从没对他说过你的名儿。”她说。
我想,这可能是真的。在我认识她时,她从没在我面前谈论过任何人。
“噢,”我说,“你丈夫怎么会发现我认识你呢?”
“再好好想想。你会想出答案的。”
“你认为是帕蒂·拉伦告诉他的吗?”
玛蒂琳耸了耸肩。
“你怎么知道,”我问,“帕蒂·拉伦认识他?”
“噢,他告诉我,说他遇到了你们俩。有的时候,他还会告诉我不少事呢。我们在这儿待得挺寂寞的。”
“那么你是知道我在普罗文斯敦了。”
“我设法忘了它。”
“你们干吗会寂寞呢?”我问。
她摇了摇头。
“你有两个儿子要照顾。那一定会让你忙得不可开交。”
“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的直觉是正确的。我想,孩子们不住在这幢房子里。“你丈夫,”我说,“给我看了一张你们和两个小男孩合照的照片。”
“他们是他兄弟的孩子。我没孩子。你知道我不能生育。”
“他干吗要跟我撒谎呢?”
“他是个骗子,”玛蒂琳说,“这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大部分警察都是骗子。”
“你的话听起来好像你不喜欢他。”
“他是个泼妇的残忍专横的儿子。”
“我知道。”
“但我喜欢他。”
“噢。”
她开始笑了起来。然后又哭起来。“原谅我。”她说着,走进了洗澡间。它位于门口的门厅那边。我更仔细地看了一下这间起居室,没有图片,也没有画,但在一面墙上,挂了大约有三十张镶在框子里的照片,全是雷杰西穿着各种不同样式的军服照的。特种部队服、州警警服,别的我就不认识了。在有些照片上,他正跟政府官员和看上去像官僚的人握手,有两个家伙,我算计该是高级联邦调查局的人。有时是雷杰西正接受运动奖杯或纪念奖杯,有时是他正把它们赠送给别人。在相框中心处,是一张玛蒂琳的装在相框里的大幅光纸相片,她穿着半露胸的天鹅绒长外套。看上去她蛮漂亮的。
在对面墙上有个枪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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