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真是太吓人了。一会儿说安妮病了,一会儿又说你要亲自来。”
“这一切都是实话。”
“我并没有怀疑。”
“不,你怀疑了。你不高兴了,我看得出来。”
“我一刻也没有怀疑过。我有点不高兴,这是真的,我不高兴的只是你不肯承认,我还有义务……”
“参加音乐会的义务……”
“好,我们不谈了。”他说。
“为什么不谈呢?”她说。
“我只是想说,有时候会遇到一些非办不可的事。譬如说,现在我为了房产的事要到莫斯科去一次……嗐,安娜,你为什么这样容易生气?难道你不知道我没有你就活不成吗?”
“如果是这样,”安娜突然改变语气说,“那你是讨厌这种生活了……哼,你回来一天又要走了,就要那些……”
“安娜,你太不讲道理了。我愿意献出整个生命……”
但是她不听他的话。
“要是你去莫斯科,那我也去。我不愿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要么分手,要么生活在一起。”
“你要知道,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但为了这个……”
“必须离婚,是吗?我来写信给他。我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了……不过,我要同你一起去莫斯科。”
“你这简直是在威胁我。其实,我要同你永远不分离,我没有比这更大的愿望了。”伏伦斯基微笑着说。
不过,他嘴里说着这样温柔的话,眼睛里却闪出又冷又凶的目光,就像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不顾死活的人。
她看到这目光,正确地猜到了它的含义。
“如果这样,那可太不幸了!”他的目光似乎在这样说。这只是一刹那的印象,但她却永远不会忘记。
安娜写了一封信给丈夫,要求离婚。十一月底,她同要到彼得堡去的华尔华拉公爵小姐分了手,和伏伦斯基一起迁居莫斯科。现在,他们一面天天等待卡列宁的回信,好接着办离婚手续,一面像正式夫妻那样定居下来。
<hr />
注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